看着沈炼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陈圆圆忍不住“噗嗤”一笑。
看似互相责怪,实际打情骂俏。
沈炼伸出手指逗弄着自家儿子的小脸蛋,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将有关郑福松的事情告诉陈圆圆。
“你要收一个海盗的儿子作为义子?”
陈圆圆有些诧异。
这件事情,未免有些不太合适,沈炼毕竟是一品大员,这么做有些掉价。
常人想法皆是如此,海盗的身份很不光彩,陈圆圆如此理解也没错。
沈炼笑着纠正道:“准确来说,等到圣旨之后,郑芝龙也是大明官员,收他的儿子作为义子,则能更加稳固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另外就是郑福松确实聪慧,以后必成大才!”
“既然决定了,我肯定是支持,其实也不必和我说的,你才是一家之主嘛。”陈圆圆娇声道。
“但你也是我的妻子啊,收义子乃是家事,肯定要和你商量,这是对发妻的尊重!如果你不同意,这件事情我还真会拒绝。”
在家事上,沈炼完全尊重陈圆圆的意见,也了解她的性格,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能够做出准确判断。
陈圆圆若有所思道:“如夫君所说
,郑福松三岁时便可如此聪慧,加以培养以后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在两重父辈关系的加持下,以后也能子承父业,坐镇东南。”
“说的没错,这也是我埋下的伏笔,假设我和郑芝龙以后出现了什么意外,总有后代能够重新站出来。”沈炼说。
“那你的亲生儿子呢?”
与义子相比,陈圆圆肯定会更加侧重于亲生儿子。
若是以后沈炼的地位水涨船高,总不可能让义子来进行继承,还把自家儿子撂在一边。
沈炼微笑道:“放心,这件事情我分得清,只要小云帆以后有着足够的本事,我如今所做之事,就是替他在打江山!”
“什么?”
陈圆圆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打江山”这三个字,竟然能在沈炼嘴里说出来?
沈炼在妻子面前,自然不会避讳。
“我不敢说如今的所作所为有多么高尚,但为了天下苍生,我最需要的东西就是权力,在盘根错节的朝堂势力当中,我也必须要有‘谋反者’的心态,不能让脖子一直被皇权掐着。”
陈圆圆不免有些心慌,这种做法,和张居正又有什么区别。
可人人皆知,张居正在权力顶
峰时,再到死后被清算,是多么的极端!
身受掣肘,则难以大展拳脚。
新政改制被局限在澳门,那就称不上是新政改制,为了能够推行到更多地方,没有权力加持如何做得到?
陈圆圆可以理解,颇为忧虑道:“新政改制是为国为民的好事,但触及那些士大夫集团的利益,这太过凶险了啊!”
如果可以,陈圆圆宁愿沈炼辞官,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但现在看来绝无可能。
沈炼深陷在朝堂之中,要么走到最后,要么在半路上被人扳倒,最终他与其党羽都会不得善终,包括家中的陈圆圆母子俩。
沈炼察觉到陈圆圆的情绪,耐心劝慰道:“我生来即是为了权力顶峰而去,但我绝不是贪权,为天下苍生计而不得不如此,因为要对付那群家伙,手段只能比他们更为强力,缺乏了权力就不可能做到。”
“我明白的,所以我没有试图阻止你。”陈圆圆说。
纵为夫人,陈圆圆也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
大明一旦崩溃,从上至下,权贵也好,百姓也罢,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波及,那时候比起天灾人祸更为恐怖,陈圆圆不想
让自己和沈炼的结晶在那种混乱的时代成长。
再看看天下百姓,要是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则将是饿殍遍野的场景。
陈圆圆再次看向襁褓中的沈云帆,美眸中带着慈爱,柔声道:“小云帆,等你长大后可要像你爹那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怀中孩子不懂这些,但却承受着无限期望。
沈炼想起了朱由校的言语,心情也不由得变得焦虑起来。
“现在最麻烦的是,皇帝陛下对郑芝龙选择拖延,若不及时诏安,我怕迟则生变。”
陈圆圆不懂其中门道,自顾自地猜测道:“会不会是皇帝陛下觉得你和郑芝龙来往过于密切,心中起了忌惮?”
“忌惮肯定有,但恐怕关键问题不在这里。”沈炼说。
“那就是在某些事情上,你得给皇帝陛下让步。”
这句话,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沈炼本来还揣摩不透朱由校在乾清殿时的心思,陈圆圆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是让他双眼一亮。
权力场上就是如此,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沈炼持续做大,对朝堂非常不利,因为会激起东林党的疯狂反扑,不利于皇
权的稳固统治。
朱由校暂时不愿意下达诏安圣旨,也是有着作为皇帝的考量。
下圣旨,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十分简单。可引发的一系列乱局又该谁去收拾?
沈炼在这之后,势必会打开海禁,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