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郑福松似懂非懂的模样,沈炼笑了笑,没有继续多说。
三岁小孩子而已,或许再等十年,才能让他真正展现出能力,现在说再多也起不到作用。
在衙门处理公务时,郑福松一直都在沈炼的书房待着,在衙门里走来走去实在显眼,也会被人问上几句。
毕竟,郑福松还是海盗郑芝龙的儿子,万一被人得知身份,搞不好还会遇到什么危险。
每逢有人问起,沈炼倒是倒是没有搪塞,而是说是远房亲戚的孩子,送到自己身边待一阵子,信不信则在旁人。
因此还生出流言,说郑福松没准是沈炼的私生子!
沈炼对此,只能苦笑。
自从担任钦差特使以来,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哪里能搞来一个三岁的私生子,稍微有点脑子都说不出这种流言。
即便要编,也得编的靠谱一些。
沈炼针对这些无关紧要的流言,从来都不会刻意去处理,真的要是理会了,反而显得自己心虚。
权当给人们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即可。
端坐在书案前,沈炼不断审阅着堆积成山的文书,大多数都是与海事贸易有关,但这里面并没有他真正想看的东西。
只
有东南战报,才能让他提起兴趣。
还不到午间,沈炼就已经顿感疲乏,心里也实在佩服沈攸之。
每天面对这些破事,还能处理的游刃有余,一旦时间变长,真不知道心理会被摧残成什么模样。
沈炼正打算带着郑福松去弄点吃食。
此刻,衙门口跑进来一名衙役,手中还有着诸多信封,看到沈炼过后略显诧异。
“巡抚大人,今天您在上值啊?”
沈炼点头后说道:“对,可有新的情况。”
“全在信中!”
对方交出信件过后,没有过多逗留,很是迅速的转身离去。
此人明面上是衙役,但实际却是专门接触和传递战报的人。
自从东南海战爆发之后,沈炼便已经安排好,每隔固定的时间都需要福建的内线获取情报,并且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澳门来。
这么做,确实有些复杂和劳累,为了保证情报的时效性,沈炼不得已而为之。
如果没有情报支撑,那么在第一时间就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沈炼回到书房,急不可耐地打开信件。
上面的内容已经可以说明,郑芝龙在海战中的优势已经无法被抹去,一切都在按照沈炼计算中
的步骤在进行。
俞咨皋败退过后,则无法和荷兰人互相支援。
纵使荷兰驻军还有着不可小觑的实力,但面对郑芝龙的步步紧逼,落败也只是这两天的事情而已。
沈炼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
“干得漂亮,现在摆在荷兰人面前无非两条路,要么彻底被驱逐出东南沿海,要么就坐下来和郑芝龙和谈,无论接下来是怎样的情形,郑芝龙都是最为得利的一方,这样的话朝廷就不得不考虑诏安郑芝龙一事,我的机会这就来了!”
沈炼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过些日子就可以准备回京述职。
不过,还是得等到东南海战尘埃落定才好,而且沈炼估摸着,消息应该已经传到朝廷当中。
——
京城,兵部。
兵部尚书秦士文看着今天上午送来的战报,心脏怦怦直跳。
北方战事尚且麻烦,东南沿海的郑芝龙再度起事,俞咨皋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彻底溃败,倒在床上大病不起,而郑芝龙还想试图继续扩张,以最为直接的方式重创荷兰人。
秦士文颇感头疼。
“唉……郑芝龙是个大.麻烦,如此一来,他就如同控制了东南沿海,以后再想剿
灭他就是难上加难。”
这件事情,自然逃不过朱由校的眼睛。
次日朝会议事时,群臣就针对此事展开了激烈讨论,无非还是分成了“诏安”还是“围剿”两种派系。
朱由检端坐在皇位上,静静看着群臣唾沫横飞。
“你说围剿?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围剿?眼看荷兰人就要败退,郑芝龙可以立马恢复元气,即便他放弃中左所,待在台湾,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况且咱们的精锐现在大多数都在北方,哪里来的人去围剿郑芝龙?”
“臣等建议,诏安郑芝龙,以待日后寻求机会,再对郑芝龙采取处理!”
兵部尚书秦士文此刻无比硬气,面对众说纷纭,仍然不为所动,正声道:“兵部的眼里,从来都不会考虑‘和’,而是如何‘赢’,诏安也好,围剿也罢,都是为了国家稳定。”
“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些人颇为不爽地看着秦士文。
遇到战事,兵部的话语权就会变大许多,秦士文的态度必须要给予尊重,可他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语,确实是让人听着很是烦闷。
打还是不打,一句话的事情。
其实秦士文的本意,
还是以平缓手段处理好此事,所为强龙不压地头蛇,但准确的来说,郑芝龙已经不是地头蛇了,他的整体势力能绝对能和大明水师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