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粮一事,昨夜丁羽柔已经打过招呼,真到了要做事的时候,这群粮商心里仍在滴血。
邵玉福却是满不在乎的态度,不管怎么样去做生意,什么技巧都是其次,唯独得保持“自私”!
这群人亏得再多,对沧海商会来说都无所谓。
陈老板看着粮价单的眼神,实在是充满怨气,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有个靠山就是好啊,不像我们做点生意,还得顾忌多方势力。邵老板,我可真羡慕你。”
“话可千万别这么说,咱们俩归根结底都是一类人,当初两广赈.灾的时候……”
邵玉福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老板连忙抬手打断,紧接着很是急切开口道:“都是以前的事了,咱们不必再提,我们斗金商会就按照你们的粮价单售卖出去,但我们必须见到现银。”
“没问题。”邵玉福爽快答应。
随后,陈老板找来一位会计,不断在众人面前噼里啪啦的拨动着算盘。
五千石粮米,均价则在九钱银子,总共下来也才四千六百余两,加上货运中所产生的费用,也才四千七百两白银。
若按市价,那就是实打实的七千五百两白银。
邵玉福旋即拿出提前准备
好的银票,双方签订协议文书过后,则将银票交予其手。
“陈老板,合作愉快。”
看着邵玉福脸上的笑容,陈老板心中更加苦涩。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这种情况以后绝对不会少,就怕沈炼吃了一回,还要吃第二回!
实际上,拿到了这些银票,斗金商会仍然有得赚,只是没有之前那么暴利。
做生意就是这样,尤其是这些良心接近泯灭的奸商,但凡赚的钱差了一分,他们都会觉得是亏损,也恨不得把全天下的钱财都给装到自己口袋里,即便到了如此地步仍然不会心满意足。
邵玉福以沧海商会的名义签下协议文书,临走时还不忘叮嘱道:“陈老板,记住,三天之内记得将这五千石粮米运往濠镜澳,别误了时间,到时候违约金我可是分文不减。”
“还请放心,一定准时送达。”陈老板保证道。
送走邵玉福一行人之后,斗金商会的粮商们终于忍不住脾气,就在客厅中破口大骂起来。
“土匪!简直是土匪!”
“一个新冒出来的沧海商会,居然逼着我们降低粮价,还敢拿丁小姐作为要挟!”
“也不知道丁小姐究竟怎么想的,碰到这
种人,直接和提刑按察司打个招呼就是,以为有沈炼撑腰就了不起?”
这群人明显是气极,在他们看来亏损的固然不多,也伤不到各自生意的根基。
此事开了头,难保不会有后续。
北方那边也要粮食,沈炼又抽空了一部分粮食,时间长了斗金商会经不起这么造!
陈老板颇为无奈,一屁股坐下后喝了口茶水平复心情,也示意让众人坐下。
“稍安勿躁,权当做善事了,但沈炼的手段确实够高明,弄出一个沧海商会来购买粮食,五千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最起码几个月下来濠镜澳不必忧愁粮米之事。”
另外一名粮商猜测道:“会不会是沈炼想要把这批粮食给卖往海外?”
“不太可能,沈炼为人做不出这种下贱的事情,更何况能值多少钱,他想卖,人家还不愿收呢,估计是有别的用途。”陈老板分析道。
“咱们也别管那么多,先把上头要的那些粮食漕运至北方吧,早点清库早点完事,抽身做丝绸生意去。”
近期贸易上的丝绸需求较高,用不了多久即将入秋,入冬过后对于丝绸的需求量会更大。
商人在商言商,少掺和那些大人物
的事情为好。
稍有不慎,即会粉身碎骨!
——
广州府这边的购粮问题解决,邵玉福及一众行商并未返回,而是要顺路再采购其他材料回去,依旧是能买多少就买多少,锦衣卫汪寿则亲自返回报信。
斗金商会委派了一个镖局,押运粮食前往濠镜澳,预计两天时间即可抵达。
沈炼得知情况过后,心里忽然变得轻松多了。
沈攸之也是松了口气,微微笑道:“老大,濠镜澳这边的百姓收入,主要还是打渔、工艺、脚力、造船等方面,官匠通常每月工食银为二两银子,民匠则需要折半。现在帮助建造火器厂和造船厂的工匠约莫六百余人,按照民匠来计算的话,每月也需要付出一千三百石左右的粮食,这五千石粮食扣去对钱庄的抵押借款,撑不过两个月。好在我们还不会坐吃山空。”
“对,肥皂厂和铅笔厂可以尽快投入生产,那些外邦商队正好对这些货物也有需求,沧海商会依旧可以购入以前的贸易资源进行输出,衙门财政暂时不必忧愁。”沈炼说。
“还有一项隐性收入,就是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产业,老大若是想放长线可以暂时不管,每
月从中收取银两即可,允许他们继续在濠镜澳存在,若是不想则一网打尽,抄没所有私产!”
沈攸之所提供的选择很简明,一个是吃长久的,一个是一次性吃到饱。
只是后者做起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