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和你儿子争起来了!”
陈圆圆哭笑不得地说了一句,沈炼也就是开开玩笑而已。
真到了临别时刻,还真没心思想那些事情,坐在床边看着母子二人,心中愈发不舍。
陈圆圆没有急着去安抚孩子,而是劝说道:“夫君,你要以国事为重,我们母子俩能否平安度过余生,希望全在你的身上。我虽不知权斗政治到底黑暗到什么程度,却也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的典故。”
闻言,沈炼眼眸中的神色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是啊,若是我一旦落入下风,你们母子俩都会受到威胁。”
不舍归不舍,但一家人的性命都在沈炼身上绑着,哪怕会面临最糟糕的局面,陈圆圆也不会后悔选择这个男人。
既然能够争取最好的结果,沈炼就不能沉浸在儿女情长当中。
作为妻子,在这种时候帮不上忙还没事,可也不能拖沈炼的后腿。
沈炼缓缓起身,依依不舍道:“娘子,照顾好自己和小云帆,等我回来接你们!”
“好,我会好好等着夫君。”陈圆圆温柔一笑,如沐春风。
天色已经全暗。
趁着外面眼线没有注意,沈炼伪装成下人模
样走出院子,几个转身便消失在黑夜当中。
再次出现时,已经临近那座京郊驿站。
李七叶耐心等待着,看到沈炼归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老大,你可算回来了,今日宫中有人传来情报,陛下真可谓是诸葛亮再世,舌战群儒逼退东林党,可惜还没有让他们直接妥协。”
沈炼料到情况定是如此。
那群老顽固不会甘心放弃即得利益,沈炼提出的新政改制利国利民,但大.大不利于士大夫所组建的利益集团。
好比桌子上摆着一百两黄金,百姓占五十两,衙门和朝廷占四十两,以士大夫作为代表的利益集团占十两。
在过程中,百姓为了生计,会再献出一部分资源,朝廷和当地衙门也会为了民生也会付出资源,几次周转下来就会落到士大夫手里,但交纳税赋时则会重新归于朝廷和衙门,以此来保证利益总体的稳定运转。
可某些利益集团不甘于此,贪婪促使他们进行贪墨,中饱私囊的举动频出不穷,百姓朝廷两头吃,回过头来还得做祸害百姓的事情,进而导致利益链发生巨大恶化。
随即,出现土地兼并,满城流民的景象。
沈炼提出新政,即是想通过海运贸易先行解决内部经济困局,但这样一来那群士大夫的势力会损失不少东西,例如对各藩国和外邦的盘剥就会减少很多,还失去了濠镜澳如此重要的天然港口。
落到沈炼手里,不就相当于落到朱由校手里么,到时候他们还怎么从中捞取油水呢!
“有一部分人在支持您,但还是占少数,估计朝堂会因此生出大波澜,而反对的人大多数都是东林党,阉党暂未表态。”
“还有一个老臣说,若是敢在濠镜澳实施新政,便以头撞柱而死,不过东林党整体是做了些退让,拿出广东行省的衙门不会同意濠镜澳被分割的建议。”
朱由校很清楚,沈炼若是想稳步在濠镜澳实施新政,那么时时刻刻都必须要有朝堂上的第一情报,以此来做出对计划的变动。
这些情况,还不足以让沈炼改变方向。
递交给朱由校的奏报,有着充足的理由让他将群臣一一驳斥回去。
只要朱由校不改变心思,那么新政改制的势头在濠镜澳,便是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态。
沈炼收起那些情报,吩咐道:“那咱们可真得抓点紧了,回去先
行重建海防水师,着手建造火器厂、船厂!”
“是!”
李七叶早早就收拾好了行囊,路上的干粮和盘缠已经备足,还特地请人在京城中弄来两匹好马。
据说,能够日行千里!
如果顺利,此次仅需四天时间,就能抵达濠镜澳。
出发之时,沈炼突然问道:“对了,那个信王府令牌,有没有还回去?”
“按照事先和信王约定,我偷偷在京城活动时,交给了他手底下的心腹。”李七叶禀报道。
没有信王府令牌,单靠通关文书,期间怕是也会遭到不少刁难。
别说四天,六天时间能到濠镜澳,沈炼就算谢天谢地了!
由于途中不能经过一些城池,故此耽误时间,也的确是六天才抵达濠镜澳。
此次日行夜休,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累。
沈炼和李七叶同行返回衙门,府衙中的人看到二人归来,并没有什么惊讶。
只是看到他们有些狼狈,还很好奇地上前关切。
“沈大人,您和李兄这是干嘛去了,为何如此狼狈?”
李七叶搪塞道:“这些天沈大人走访各处百姓家中,着实繁忙,还不去打水前来给沈大人沐浴?”
知道二人返京
内情的人,只有那几个心腹而已,其他衙门之人都以为沈炼还在濠镜澳范围内活动。
濠镜澳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想走遍每一个角落,还是得花费不少时间。
所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