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兵器攻杀的时代早就接近尾声,大明必须摆脱对冷兵器的依赖。
假如,全军要是能配备连发式火铳,北方又是一览无际的平原,骑兵优势会在枪口下被完全磨灭。
那才是降维打击!
如今战争的侧重点仍然还是冷兵器和战场战术,不能说这是错的,是太落后了!
朱由校心中并不轻松,也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太过顺利。
“两年……朕可以等,但根本问题是要有钱才行,这件事情朕也不会当个甩手掌柜,在京中会尽力帮你减轻一切压力。”
“无论如何,两年之内,朕要看到你说的舰队!”
“到时候哪怕日夜兼程,朕也要去濠镜澳的海岸亲眼看看!”
沈炼眼神无比坚定,正声道:“陛下,若是那时您看不到,可立斩沈炼全家!”
“好!一言为定!”
军令状就此立下,半点反悔的可能性都没有。
第三份奏章,与濠镜澳没有半点关系,则是沿途记下的一切风土人情。
恰恰是这份最不起眼的奏章,却让朱由校感受到比天还大的压力。
“百姓……真的过得如此之惨吗?”
沈炼微微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历来只能在史书上见到
的字眼,如今全部发生在大明境内。
昨天下雨,朝臣说天降甘露是祥瑞,今日烈阳高照,朝臣们说金乌当头也是祥瑞。
祥瑞这个字眼,朱由校在朝臣奏章当中看到了不下千个!
长久以来的蒙蔽,让朱由校几乎忽视天下民生该是什么样。
京城当中的百姓还能过得去,因为他们身在京城,能得到大量的资源倾斜。
其他地方呢?
像是湖广这种鱼米之乡,都有着饿死人的情况发生,卖儿卖女换取钱财去买粮食就已经够让人于心不忍的了。
易子而食!
朱由校只认为在历史当中发生过。
可这件事情,是沈炼亲眼所见,他完全可以像朝臣一样继续蒙蔽,说这一路上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
沈炼并没有,他直言不讳地禀告。
朱由校长叹一声。
“天下万民之苦!乃朕之罪也!”
沈炼此刻却是直接否定道:“陛下,您无罪,您无咎,您更无错!错的是官僚!错的是世家门阀!错的是人心!”
“朝廷重臣哪一个不是出身名门?他们的家族掌握着大量势力,家中钱财完全可以弥补国库空虚,但他们就是不愿意拿出来,还时不时地
喊朝廷给的俸禄太低了。”
“的确,俸禄很低,他们可以说被迫无奈去贪墨,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京城,五十两银子就能够一户百姓苟活一年,他们一个月的俸禄也不止五十两吧?”
“家家豪宅府邸,家家锦衣玉食,而百姓们却在挖泥土挖草根过活。他们的后辈子女有着名士大儒教导,民间百姓却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这公平吗?”
“臣相信陛下知道公平二字的含义,这么多官吏,又有几个是真正有本事的,又有几个是真正为国出过力的。”
“征战的是前线将士,劳累的是民间百姓,每年的税赋都是百姓的血汗钱,将士们在用鲜血和性命守住国门,而朝臣连让他们吃饱穿暖都做不到!”
沈炼知道自己对朱由校说出这番话会引来什么。
“够了!闭嘴!”
朱由校怒目欲裂,双眸血红,手掌紧紧握成拳头,指甲都已经嵌进肉里。
“沈炼,在濠镜澳你必须给朕干出实事,但凡要是你也弄虚作假,朕先杀你!大明若真要亡国,朕也得拉着那群文武大臣一起给大明江山陪葬!”
沈炼跪拜在地,重重磕头,很是沉稳地回应道:“陛下,臣
无半点虚假。”
“朕会给你在濠镜澳不可限制的权力,找到机会也会将百炼军总督的军职还给你,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两年之后,只要见到成效,朕会让你入阁,领兵部尚书衔!”
“只求你能做天启一朝的于谦于少保!”
此次推心置腹,朱由校对沈炼已经没了半点猜忌。
与其说他是棋子,不如说是能够给大明续命的良药!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沈炼不求高官厚禄,但求天下万民能以过活,可他此刻没有谦虚和婉拒。
“多谢陛下隆恩!”
要想达到目的,人、权、财一样不得少。
三份奏报少不了,但沈炼还有事情没有说,便是和信王朱由检的简短合作。
也完全没有必要说,毕竟无伤大雅。
不等沈炼开口,朱由校又想起来一件事情,直接问道:“你在湖广武昌府也停留了些许日子对吧,汉河商会的胡、孙二人被杀,与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沈炼毫不犹豫地否认。
“好,朕信你!”
“但是,陛下,有些事情我还是得告诉您,第一封奏报是在濠镜澳写的,所以具有时限性和局限性。湖广行省所做之事
想必陛下已经听说了,但我不知道在传到陛下耳中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