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姜瑜及时制止,那家伙连杀六七个过后,仍然不肯罢休。
“诶诶诶!兄弟!停手!”
那人才缓缓放下匕首,还特地扔在地上,还怕自己误伤到姜瑜。
深深作揖行礼过后,略带歉意道:“大人,实在对不住,有些过激了。”
“无妨,今日多谢诸位父老乡亲,帮了我们大忙,明日天明之后都记得来衙门领钱!”姜瑜扯着嗓子喊道。
众人显得很是兴奋。
在散去之前,也没闹出乱子,除去自家带来的渔具和农具外,把所有火器全部交还。
这种东西,私自存留,也是一项罪责。
沈炼趁着还有时间,其他两座码头巡视了一番,基本上海盗动乱全部都已经平息。
只是空气中都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百姓也有死伤,好在数量不多。
既然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沈炼也不会吝啬,当夜便定下规矩,伤者额外可得二十两,死者家属额外抚恤六十两。
放在内陆,对于寻常百姓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再者说,沈炼还答应他们,丧葬费用和疗伤费用衙门全部承担,还会在奏报附上名单。
寻常老百姓更是激动。
辛辛苦苦一辈
子,哪能想到有一天坐在紫禁城里的皇帝,也能看到自己的名字,最起码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三座码头的善后事宜全权交给姜瑜处理,李子染和沈攸之押赴生还海盗,并连夜进行严刑审讯。
等到沈炼想歇会时,天色已经明朗起来,估摸着到了卯时。
李七夜已从广州府返回,手中还拿着锦衣卫千户赵琼的回执信。
“老大,赵琼千户说,吴桐在广州府失踪,锦衣卫会全力进行追捕,不经过巡抚衙门、提刑按察司、都指挥使、承宣布政司,而是直接送往濠镜澳衙门!”
在沈炼翻看信件的同时,李七夜也在进行着原话转达。
赵琼不敢在这件事情耍马虎眼,只要沈炼在奏报中提一嘴,他就得去京城诏狱里转一圈。
哪怕没有抓到吴桐,但只要尽心尽力,拿出全部流程,沈炼也不会过多苛责。
沈炼点了点头,神色略显疲劳。
现在也不到歇息的时候。
衙门口,已经聚集满了百姓,死者家属还把尸体抬了过来。
李七夜本想驱赶,沈炼却制止道:“不必驱赶,你速速去叫来裴永宁,带着衙门主簿清点人数,按照我说的来发银子!”
沈炼一诺千金。
这下,就轮到裴永宁头疼了。
衙门里根本没有这么多钱,几千个百姓,即便一人五两来计算,都得好几万两银子。
守澳衙门早就被那群贪官污吏给掏空了,连其他人的俸禄都发不出来。
裴永宁来到沈炼面前,就在述说这些难处。
一夜劳累,沈炼心情不是很好,呵斥道:“亏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脑子一点都不知道变通?吃逍遥丹吃傻了是吧?”
“沈……”
裴永宁刚想开口,沈炼紧接着怒声道:“这些日子查那些贪官无力,查出多少家财?那些商队的不法之财难道没有收缴?”
“忙活这么多天,你这个父母官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给你半个时辰,先行清点出要付给百姓们的一切银子,否则以渎职惩治!”
裴永宁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得连连点头。
旁边的心腹们见状,照样不敢说话。
沈炼平日里对下属较为亲和,对裴永宁更是礼尚有加,这次是真的将他完全触怒。
看来,当初给裴永宁“废物”的评价果然不是乱说。
遇到事情先行叫难,还得手把手教他怎么做,要不是得顾忌一下
,沈炼真想当场将其革职!
李七夜很识趣地给沈炼倒了杯凉茶,劝慰道:“老大,先消消气。”
“行了,这些日子你也劳累,回去歇着吧。”沈炼摆了摆手。
“多谢老大!”
李七夜也不是铁打的,从京城奔波回来没多久又前往广州府,一路上还得防备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早已心力憔悴。
随着人手逐渐回拢,衙门工作压力变得轻松不少。
裴永宁和几个主簿一起打着算盘,好几箱银子就在身后放着。
沈炼则在旁边直勾勾盯着!
发了银子,不代表事情就此结束,船工船匠们依旧没有离开,而是眼巴巴看着沈炼。
裴永宁见状,便开口询问道:“父老乡亲们,还有何事啊?”
“裴大人,我们在各个商队干了不短的时间,好几个月下来半分工钱都没见着,现在你们把那些商队都给羁押了,我们工钱怎么办?”
“对啊,还有我们这些渔民,商队收走的鱼也有不少,我们都有清单在呢!”
“还请裴大人和钦差大人为我们做主!”
裴永宁习惯性地想要推诿,但还没开口,就察觉到了沈炼那股阴冷的眼神。
沈炼干脆站到裴永
宁前方,正声道:“诸位不用着急,这些都是你们的血汗钱,把单据全部交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