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喘声，肉搏声，弩箭连射的气流声，还有肆虐的风声都交织在一起。
沈炼左肩也被刺中，血顺着肩膀流淌，奢寅在天旋地转中被沈炼恐怖的力道砸掉了牙齿，在痛感和寒冷中不得不抬脚踹沈炼，再依赖臂力迅速起身回撤。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奢寅宁可死在战场上，也胜过死在此地。
他含着腥甜的血打了哨，只要活着的暗器听到哨声就会聚集而来，帮着他脱困。
“奢寅，你滚回来！”沈炼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时，就猜到奢寅要跑了。
原本要离开铜仁前往京城送信的三个轻骑，此刻无法坐视不管，听到奢寅求救的哨声时，当即策马冲来。
奢寅有了战马，顾不上救援他的暗杀轻骑是死是活，当即就朝着铜仁营地飞驰。
“林猎，射箭！”沈炼和三个暗杀轻骑交手时，还不忘开口提醒。
可此刻的林猎弩箭射没了，温泽成与魏驰明在和奢寅的暗杀轻骑交手的过程中拉开了距离，此刻在失去方向的雪夜不知踪迹。
孔振腿骨错位性骨折，而林猎在救他时，杀掉了三个暗杀轻骑，但救助孔振时，后背被砍了一刀，此刻面色苍白
趴在孔振身上，血渗透了全身，整个人甚至都是半醒不醒的……
这场始料未及的交战，双方是两败俱伤，沈炼一行五个人，两人下落不明，三个人都受了伤，但也活捉了两个敌军。
在奢寅逃走后的半个时辰，沈炼等人也被夜巡队找到，原来是失去方向的温泽成发射了定位烟花，引来了朱燮元麾下的巡夜小队，而踪迹不明的魏驰明还没找到。
姚晟和军医帮着沈炼他们处理了伤口，林猎也因为替孔振挡刀的缘故，两个人的寺院也按下不表。
沈炼的右手和左肩都缠绕着厚重的纱布，他在议事堂内和朱燮元秦良玉等人讲述雪夜短兵相接的经过。
五人对抗奢寅带领的十七人暗杀轻骑，在可见度极差的雪夜交锋。
“奢寅也受了重伤，事后审讯活捉的两个暗杀轻骑，即使卸掉了他们的下巴，可依旧还是服毒自尽了，但从他们身上搜到了传到京城的书信，收信的人是黑衣僧人姚广崇。”姜瑜如实汇报。
沈炼和朱燮元他们介绍了姚广崇:“这黑衣僧人自称是姚广孝一脉后人，是信王殿下朱由检的幕僚，他曾救过我，但不是善茬。”
“难
道信王和荣王之间由染？！”秦民屏惊诧不已。
朱燮元摇头：“这话可不能乱说，或许奢崇明父子这么安排本就是为了引导我们误以为信王与荣王之间有关系，想要在绝境中拉信王下水。”
“没错，我和总督大人想到一起了。”沈炼接话：“那晚的交锋猝不及防，虽然我和林猎他们都受了伤，但也拿到了有用的情报，连带着将交战地的新营地都选好了。”
沈炼说话间在地图上圈出了个红圈，手臂细微的动作都让纱布渗出血来，在场的人都看的分明。
“营地就建在这里，有丘陵也有雪洞，姚晟是苗疆秘术的蛊人，他的蛊虫发现了雪洞，应该之前居住在这一点的百姓为了活命挖的徐东，还用钢板和模板叠加做了地下门。”沈炼完全不在乎伤口渗血。
左肩的伤口很深，因为当时姚晟不在现场，没有第一时间用蛊虫疗伤止血，低温下一旦冻住，会导致皮肤坏死，在沈炼回来时，不得不把坏死的皮肉剜掉，再用蛊虫和止血药双重保障下，才勉强没让韧带受损。
“雪洞里面有多大，让人确认过吗？”朱燮元问。
沈炼摇头：“目前还
没确认，不过我让姚晟和小涛带着一队人马去了，李子染也在其中。”
秦良玉和李子染是在理塘、建塘合作过无数次的，很确信对方的实力。
雪洞的发现无疑给朱燮元后续攻下铜仁活捉荣王朱由枵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沈大人，经过这次的交锋，只怕奢崇明父子和荣王朱由枵会彻底龟缩在铜仁的雪山驻地不会再露面，咱们的突袭计划怕是要大打折扣了。”朱燮元有些担忧的看向沈炼。
比起攻击战，奢崇明父子显然更擅长转攻为守。
几个主将也好奇沈炼会如何回应。
“沈老大，该换药了。”军医走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在这儿换药吧。”沈炼侧身让出了距离，军医拎着药箱上前。
在换药的过程中，朱燮元麾下的几个大将开始发表他们的拙见，孟良玉却和他们意见有些出入，虽然谈不上争吵，但气氛有些微妙。
沈炼换药的过程中，他的心腹都默契的不参与朱燮元和秦良玉之间的对话，包括同样带伤旁听的林猎等人。
等换药结束之后，沈炼清了清嗓子，林猎将茶杯递了过去，示意沈炼喝口茶润润嗓子。
这默
契的举动看的朱燮元等人一愣一愣的。
谁都知道沈炼和林猎两人化敌为友，是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生死之交了，可知道和看到还是有区别的。
这小小插曲倒是让之前纷争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沈炼喝完茶后，才轻飘飘的开口：“突袭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