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炼结束和柳、王两个土司的谈话时,还不忘提醒了句:“你们让那些行商如实招供,与荣王朱由枵以及奢安余孽做买卖的分红,以及活物兑换银子的细节都写清楚了,至少还能活着衣食无忧的在西南活下去,懂吗?”
“懂,我们知道该怎么做。”柳氏和王氏点头如捣蒜,异口同声的应承了下来。
等沈炼带着孔振走出垂花门时,孔振下意识的问了句:“沈老大,下一步我们是不是就要对贵州铜仁出兵了?”
沈炼眸中闪过幽暗的光:“铜仁这一仗怕是不好打,奢崇明父子和荣王朱由枵是想要吧战线拉长,只攻不守,你比我清楚铜仁的地理优势,按照王氏的说法,他手下那些能工巧匠全都去了铜仁。”
“我确实也有这个顾虑,就算我们有装甲战车和重火力的攻城器,可铜仁的山阙连绵不绝,还有夏日都不融化的雪山,一旦用了火炮,会引起雪崩。”
孔振分析道:“王氏家族的军匠打造的壁垒营地势必能预防雪崩,可我们作为攻势的那方反而会有顾虑,除此之外,粮草、食物、马匹等等这些都要考虑进去。”
沈炼没有急着表态,他觉得现在奢崇明父子和朱由校应该更紧张才对。
两天后,那些行商都按照柳氏和王氏的要求,将他们和奢崇明父子以及荣王之间交易分红等细节写在供词上,每个人都签字画押后,才得偿所愿的吃顿饱饭。
饿了两天半,这群人就扛不住了,即使有热茶喝,他们还是饿得焦灼不堪,没吃过苦自然就遭受不住最基本的苦难,他们痛苦的挣扎,甚至不知道该憎恨沈炼还是憎恶拖他们下水的奢崇明和荣王。
最终他们妥协了,供词不但提到了分红,居然还把生意往来涉及到地方官员的事情也都招了,这下等于给了沈炼意外惊喜。
“做生意的想要做大做强就得在朝廷有朝廷的保护伞,这些供词里整理出涉及荣王朱由枵叛乱的官员名单,即使不在西南领域,也照样有勾结。”姜瑜惊讶不已。
他思考了片刻对沈炼建议道:“沈老大,这份名单交给沈攸之啊,他那家世背景操作起来更方便些,如此一来把京城到西南的商路都能打通了,再者这趟平叛西南的功绩也能多添一笔。”
最初只是带兵平叛荣
王朱由枵的兵变,又将奢安之乱的余孽连根拔起,靠着武力镇压后重新塑造西南的制度,那些土司们也会更新换代有所收敛,而心的商路和贸易也会打通,连带着吕青修建铁轨的进度。
这可是一口气打通了三重门,天启帝朱由校定会龙颜大悦。
沈炼知道姜瑜的好意,但他担心的恰恰是这次平叛西南后泼天的功劳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历史上功高震主的文臣武将都没什么好下场。
如今东林党和阉党的党争倒是被他调和插手后达到了微妙的平衡,魏忠贤做了冷板凳,而叶向高和杨涟也算是退休了。
两广赈.灾,西南平乱,这都是天启帝朱由校特派的任务,沈炼做的好反而找忌惮,做不好还会被责罚,更别提还有个信王朱由检呢。
“东林党和阉党的党争平复之后,这些地方官员倒是不用巴结孝敬上头的官员,反而开始动心思,这名单里的人除了和荣王朱由枵示好之外,只怕信王也会牵连其中。”沈炼面色凝重了几分。
“这些西南的土司为了利益不惜打点官员,送人送礼送银子,才搭上了荣王朱由枵和信王朱由
检的人脉,既能拿到铜铁矿的开采权,还顺势捞有谁,换谁都会利欲熏心。铜仁这一仗我们得多用心才好。”
沈炼所谓的‘用心’可不止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于是三日后,京城收到了沈炼斩杀安邦彦,却在思南府战役中受重伤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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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乾清宫。
“陛下,按照军报所说,沈炼沈大人和安邦彦从思南府的军械库望楼炸毁时受了重伤,如今西南战场只剩下贵州铜仁未能收复,不如先把沈大人接回京城养伤,也让天下百姓和士兵知晓陛下的仁爱之心。”
兵部尚书秦士文慢悠悠的说道:“李自成作为云南都指挥使司指挥同知,同时四川有孟良玉将军,据说百炼军从最初的区区三万,到如今的六万余人,留下一半协助西南战局即可。”
“秦尚书说的有道理,当初奢安之乱是朱燮元这个总督联合秦良玉将军和王三善解围的,他们的带兵只能拿下铜仁不在话下,没必要让沈炼沈大人继续坐镇,”工部尚书李滂也接话。
他们的意思很明确,不能给沈炼太多的兵权和封赏,趁着沈炼重伤的名义先调回京城修
养,也顺水推舟将扩展到六万多的百炼军给顺势分散到西南境内,只保留三万兵力的编制回到京城。
朱由校放下手里描画的图纸,轻飘飘的扫了他们一眼:“你们的顾虑朕都明白,西南战事眼瞅着要落下帷幕了,折腾了小半年,总算达到了语气,沈炼作为功臣受了重伤确实要好好修养。”
“陛下圣明。”兵部尚书秦士文连忙行礼。
工部尚书李滂也顺口提了句:“陛下,沈炼若是回京修养,正好工部也要将西南改进后的军形边防图一并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