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的不是沈炼,而是安邦彦。
他费尽心思才将思州府的火药军械都转移到了思南府,如今被沈炼觊觎,他倒是想要让人朝着军械库开一炮,干脆将沈炼他们直接送上黄泉,可问题是沈炼到底在不在军械库?!
驻守思南府军械库的兵马倒是受宠若惊,完全没想到大晚上安邦彦会亲自造访,纷纷带人出来迎接。
这恰好给了沈炼钻空子的机会,把军械库的战车火炮都迅速的转移出来,包括樟木箱子里放着的燃烧弹丸也搬空了。
“你们这群没脑子的,谁让你们都出来迎接的,我之前不是下令要对军械库严防死守吗?还安排的援兵过来协助。”安邦彦气得肺都要炸开了。
为首的军械库驻军连忙下跪行礼,为难的解释起来:“之前柳氏和王氏土司都来车查过一次了,小的们就是严防死守看了令牌才让彻查军械库的,这库门刚锁上,前后半个时辰的功夫,您就来了啊。”
言外之意是如此重视,不敢马虎。
没等安邦彦再开口,之前追击马车的小队就派人传来消息。
“报,沈炼等人逃逸的马车追上了,里面空无一人,卑职吩咐手下沿
途搜寻,暂时还没找到踪迹。”那人是快马飞驰而来,说话时气息还有些不稳。
这下安邦彦懒得追究军械库的驻军了,他严重怀疑沈炼带人已经在军械库里蛰伏了,可又不敢完全肯定,万一人没在,他又开炮炸了军械库,这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奢崇明和荣王朱由枵也不会放过他。
“吕公车,攻城器都用上,我倒要看看沈炼到底在不在军械库!”安邦彦当即吩咐了下去。
“这……这是要攻军械库吗?不能吧,我们压根没发现可疑的人出没啊,这大门——”驻守军械库的负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轰隆’的炮火声给打断了。
这一声巨响顿时让所有人慌不择路,安邦彦闻声望去,不由愣住了。
军械库铜铁铸的大门竟然被炸出了个窟窿,巨大的热量释放让凹陷的位置都泛着不正常的红。
悬挂的灯笼都被震灭了大半,摧枯拉朽似得晃悠起来,还有些被直接震翻在地,战马都被这闷雷似得动静给吓得马蹄乱刨。
“这什么动静,那个王八羔子敢瞄准军械库的大门点炮,吃饱了撑——”
轰隆轰隆!
沉闷的炸雷声再度传来。
巨大
的铜铁铸造的门‘吱呀’作响。
驻守军都流露出慌张的表情,意识到事情非比寻常。
安邦彦反应最快,当即下令让工程的床子弩设计,吕公车也朝着军械库逼近。
可炮火的轰炸生此起彼伏,支撑的立柱,外面包裹的铁皮都遭受不住重火力的炮击,铁皮融化成了铁水,马匹们都陷入了癫狂,口鼻喷洒出白棋,掀翻了士兵无头苍蝇似得跑开……
“开炮,立刻开炮!”安邦彦不敢耽搁战绩。
可饶是他有床子弩和吕公车,但便携式的战车火炮有限,而且弹丸加一起还不到十发。
他在面对沈炼人少但火力宠妃的军械库辅助下变得不堪一击,即使黑羽箭阵都涌上了,可那些箭头根本射不穿格挡的铁板,机拓的攻城器和投石器朝着外面抛投的不是石头而是点燃引信的火药。
砰砰砰!
有些还没坠落就在空中砸向,释放的热浪将披甲的士兵直接掀翻,脑袋都嗡嗡作响,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这些投石器里抛投的火药还掺杂了燃烧弹。
火舌瞬间席卷了整条街道,那些戴甲的士兵彻底感受了一把蒸桑拿的滋味,有些承受不住竟然撕扯起身上的
铠甲,结果被烧红的甲胄烫掉了一层皮,血肉模糊,哀鸿遍野。
沈炼带着小涛他们三个人居然打出了重兵围城的效果,之前镶嵌在墙体的火药都接连炸开。
安邦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麾下的轻骑好手被炸得身首异处,心知今晚他是有来无回了,早知道就不该将兵力分散,否则还能拼一拼。
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时,思南府东边的军械库居然也传来了‘轰隆隆’爆炸的响声,紧接着是西北的方向,惊天的爆炸声中还夹杂着厮杀的动静。
火红色的蘑菇云将星辰灿烂的夜幕笼罩,夜风将火药和硝石味道吹的到处都是,火烧云似得烟雾黑压压的飘在头顶。
完犊子了,思南府的三个军械库都被沈炼的人抢先给抄了底!
山呼海啸,风卷云涌,一时间整个思南府都被爆炸声席卷,火海中除了哀嚎求救的士兵外,就是受惊的战马。
安邦彦顿时红了眼,他握紧了刀柄,他从未这么狼狈过,自恃玩弄人心的他,也被人心玩弄了一会儿,看似配合他作战的柳氏和王氏早已经溜之大吉,不见踪影了。
头顶滚滚浓烟,耳边炮火连连。
“沈炼,你真是个
好对手,今夜这场仗不如来个鱼死网破!”安邦彦大笑起来。,隔着浓烟看向了沈炼所在的楼顶。
他的笑声在炮火声中激荡散开,身后的暗杀轻骑们没了战马,齐刷刷的抽出佩刀,拿出视死如归的气势从火光汹涌炸开的门洞里一跃二进,手起刀落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