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这如意赌坊的账本对我们有什么帮助？”丁小小压低声音问了句。
“帮助可大可小，毕竟大土司林氏最看重嫡子林墨，如意赌坊就是专门给他开的。”沈攸之解释了句。
沈炼连连点头：“这账本肯定也记录了林墨的银子花销，从而借着这个账本推敲出林氏的财力。”
播州土司林氏能够暂露头角，收到荣王朱由枵的偏爱，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不堪设想。
不少土司们都眼红林氏如今的地位，毫无疑问这西南最大的土司就是林氏了。
林氏三杰更是成了荣王朱由枵的左膀右臂。
沈炼继续给大家分析：“林氏一年捐给铁甲军的军饷不亚于辽东的五倍，这其中有不少交代不清楚的账。”
李自成接话：“有道理，我也好奇这些钱都去了谁的口袋，何况从霍、狄二人口中得知大土司林氏有阴阳两套账本，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赵青莜也说过，银子流水可以伪造，但核对查账时，都能够查出猫腻的。”金香玉冷不丁开口。
要知道她自从和沈炼一行人重逢后，和赵青莜接触的并不多，她前段时间因为陪着
沈炼办事，所以经常帮他整理百炼军各个小队送来的密报，其中就有负责流民村和自卫兵团的，也是赵青莜亲笔写的。
也因此，金香玉才会知晓查账核对的事情。
“没错，查账核对确实能够发现猫腻，但前提是核对的人是我们的兄弟。”沈炼嘲讽一笑：“按照霍启霖的说法，负责帮荣王打理钱财的林琛在账本上动手脚是常有的事儿。”
李自成连连点头：“难怪荣王朱由枵会光明正大的扶持播州林氏成为西南的大土司，就是知道钱袋子有林氏的掺和，故意将林氏架高，让别的土司们嫉妒眼红，用的类似‘捧杀’的计策。”
“不错嘛，李大将军都知道‘捧杀’了。”妮晓在旁边打趣了句。
李自成这个粗犷的汉子莫名都脸颊发烫，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妮晓调侃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林殊还是第一次瞧见李自成这幅表情，莫名都有点羡慕了。
沈炼之所以和大家聚在一起商量账本的事情，是因为林墨的死即将掀起巨大的风浪。
前几日荣王麾下的铁甲军和丽江府开战，双方交战闹出不小的动静，可最终也没
攻下丽江府，反而还折损了不少铁甲军。
土司们真金白银的支持荣王，可如今连个丽江府都久攻不下，难免会有抱怨，甚至怀疑是铁甲军内部出了问题，故意放水，否则怎么气息丽江府的消息会泄露。
恰好此时铁甲军第八纵队副队长温泽成成为了刺杀十二少林墨的凶手，这等于给了那些嫉妒大土司林氏的土司们借题发挥的理由。
——
林墨之死传到林岩这个亲爹的口中时，一口老血都喷了出来，当即就昏过去了。
“二哥，爹的情况如何了，大夫怎么说？”林琛赶回府时，第一时间追问。
他口中的二哥正是文采卓越，足智多谋的林霖，也是荣王朱由枵的谋臣。
“爹是急火攻心所致的昏迷，大夫用了野山参，爹暂时没事，但你也清楚老幺在爹心中的位置。”林霖转动手指上的玉扳指，面露不虞道：“老幺的死绝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我怕……”
他的欲言又止，让林琛有了不好的预感。
“二哥，难道真的如传言说的那般，是铁甲军副将温泽成杀了老幺？”
林霖冷笑道：“昨晚才发生的事情，今天
就有了传闻，可见这背后是有人故意搅弄风云。”
“二哥的意思是沈炼做的？”林琛反应很快。
“除了他之外，谁有这个本事？”
林霖思忖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千里杀一人，事了拂身去，这能耐除了那些杀手组织外，也就只有沈炼做得到了，何况他麾下的百炼军本就将不少杀手收入麾下。”
“这招倒是挺狠的，既可以离间我们林氏和荣王殿下，又让那些虎视眈眈的小土司们趁机落井下石。”
“沈炼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将西南这深潭的水彻底搅浑，居然拿我们林家开刀，真是欺人太甚！”
林琛的愤怒肉眼可见，但林霖却始终头脑清醒，他提醒道：“四弟，老幺本就太过招摇。”
“他自己频频作死，要不是有爹和我们三兄弟维护，他早死一百回了。”
“抛开沈炼不提，我们家里的兄弟姐妹都对他颇有怨言，更别提老十了，之前险些打断老幺的腿。”
林霖口中的老十正是林氏三杰中的马上定乾坤的林猎。
“二哥的意思我明白，可事已至此，老幺的死必定会掀起腥风血雨，爹不会善罢甘休的。”林
琛叹气。
“爹如今病的正是时候，我已经叮嘱过了，这些天就让爹在家静养，谢绝来客。”林西强调：“老幺的丧事大哥会全权负责，你呢就盯紧那些土司们和往来的贵族豪商，避免有人借此捣乱。”
林琛答应的同时，也略显担忧的问：“那如果铁甲军因此事军心涣散，土司们也互相猜忌，那岂不是中了沈炼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