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别来无恙。”
叶向高站起身来,既未拱手,也没笑一笑,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只是单纯的一句问好,两人之间仿佛已经有了火花在空中迸射。
陈圆圆起身默默地从后面退出房间,期间没有跟叶向高说话,也没有跟沈炼说一声,顺便还带走了屋内的俩小丫鬟。
沉默片刻,叶向高回头看了眼空荡的房间,轻笑道:“沈大人的待客之道,令老夫自叹不如啊!当年沈大人进入老夫的府上,老夫虽说也是将下人驱赶离开,但桌上仍是有两杯清茶。”
“当年的叶向高,也不会朝着我背后捅刀子。”
沈炼的回答很是直接,根本不给留情的余地。
闻听此言,叶向高也知道这一趟到来,沈炼是不会有任何服软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谨慎与小心。
都知道沈炼是武将出身,是有勇而无谋的,其实沈炼也懂得很多的勾心斗角,不巧的是,知道沈炼是个人精的这些人里面,叶向高算是最早了解到沈炼这一点的。
“废话不必多说,沈大人,老夫此番前来,是为了一件小事。”
叶向高从腰后取出一本小小的册目放在桌子上,手指轻叩书面:“这份奏折相信沈大人是有所耳闻,
里面是秦士文秦大人上奏魏忠贤一百八十二项罪名的证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沈炼面无表情,盯着他不言语。
我不过也是刚知道的,他是怎么知道这么快的。
难道说朝中东林党还有不少人?
不对,应该是他还有不少的心腹留在朝中,并且官职不小。
沈炼心中暗下琢磨着,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流出。
叶向高走向沈炼,意味深长的说道:“魏忠贤虽然在朝中只手遮天的日子只有数载光阴,但其子孙无数,麾下更是有无数甘愿为其卖命的喽啰,阉党在朝中可算是根深蒂固,你想要帮着秦士文撼动他,恐怕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想让我跟你合作?帮着你去与魏忠贤谈和吗?”
沈炼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些笑容,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有些渗人。
之前,他一直认为叶向高口中的与魏忠贤和谈,是缓兵之计,现在他才清楚,叶向高的年纪大了,手中的权力流逝会让他感到不安,与魏忠贤谈和不过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举动而已,为的就是在朝中有一个完全了解的对手。
如此以来,皇上不会任由某一方一家独大,会借助双方的力量来互相牵制,两人就一直是领头羊,再加上
两人对对方都了解,知道做事的底线,凡事都会留一线,这是一个朝堂上的均衡。
当初沈炼是想不明白的,现在沈炼想的很明白,魏忠贤只手遮天这么久,真要是想要对付东林党还不简单?百余名死士送过去,东林党还能有多少人活着?
留着东林党,就是给皇上看,自己并不是真的只手遮天,请皇上放心。
可就在几年前,沈炼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均衡。
当魏忠贤以为可以稳住异数的时候,沈炼一心往上爬,当叶向高以为可以抓住沈炼的心,沈炼已然成长,不再需要双方的力量。
因此,皇上有了新的依靠,就不再需要东林党或是阉党。
当初叶向高也是看到这一点才想着退隐的,现在沈炼马上就要一个人在朝中一家独大,皇上又亲信沈炼,他怎么能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所以必须要跟魏忠贤联手,要跟沈炼作对,并且要赢了沈炼才能保住魏忠贤和他自己的地位。
至于这一趟来找沈炼,也不过是叶向高想要看一看沈炼现在成长到什么地步,还能不能通过旁敲侧击来看出沈炼的真实想法。
可惜。
如今的沈炼不是当年那个还身处于勾心斗角之中的沈炼了,他不需要在考虑
别人的感受,除了皇上,任何人惹怒了他,都是在自讨苦吃。
沈炼皱了下眉头:“你这么大岁数,难道不要点儿脸吗?难道你真的不想想,东林党这么多年的好名声,真的要毁在你手里吗?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事情,若是被百姓知道,你可能这一生,不对,你的后代子孙都没办法再抬起头来。”
叶向高:“沈炼,情势所逼,难道你真的想要执掌朝政?皇上亲信你,你以为真的是你的本事好吗?若是没有老夫与魏忠贤,恐怕如今的你还是一个小小的小旗官。”
沈炼闻言大笑:“当初你联合魏忠贤在背后暗杀我,我死里逃生,没有直接讲证据交给皇上,也没有直接杀入你的府邸,就是因为当年你对我的一些帮助,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
“叶向高,难道你也是这样的天真?天真到皇上不对服你,是因为想要用你牵制魏忠贤?你把自己想的太重了!魏忠贤在作恶,他知道自己的权力由来,而你们,是想要教皇上怎么做皇帝。”
“可笑可笑,一群读书人,想要教天子做皇帝,你们难道自己在家想的时候不觉得可笑吗?”
沈炼的语言十分直接,简直是直接揭开东
林党的脸皮,对着
叶向高的脸瞬间拉下来,盯着沈炼的眼神也变得充满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