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掌刑千户?”
陈圆圆闻言面色大变。
空观法师更是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天底下,谁也不想跟东厂、锦衣卫沾上关系,即使是一名和尚。
“还在这里看什么?还不走!”
柳青面向空观站着,第一个发现空观的神色不对,当即给了个台阶,让他先离开。
可眼下苗寨的身份已经说了,空观就是想走,也要看一眼苗寨的脸色再决定离不离开。
惹不起啊。
“看什么!滚!”
柳青见他还在盯着苗寨,低喝一声。
看来百姓对东厂的恐惧,比对锦衣卫的恐惧还要深啊。
“再不走,连你一同带走。”
柳青冷声威胁,空观法师这才转身退去。
不过,到底是法师,临走还没忘了将寺庙的寺门关上,生怕牵扯到了关系。
“苗大人,不知见我家大小姐有什么要事,还要专程从琉璃厂赶过来。”
柳青收起横刀,冷笑着询问。
苗寨贵为东厂掌刑千户,又是客氏面前的红人,就算是让柳青动手杀了他,柳青也不敢动手。
与其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这样僵持着,还不如放下刀,大家聊的实在一些。
何况苗寨也
不可能被这样的一把横刀吓到。
东厂的人,哪个没有几把刷子?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制服。
“苗大人。”
陈圆圆此时也缓过神来,欠身行礼。
直到此时,苗寨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并未因为柳青的莽撞而恼怒,也没有因为空观法师的离开而生气。
“苗大人,还请高抬贵手。”
沉默中,陈圆圆指向苗寨的右手。
苗寨的右手还紧紧地抓着妙仪的左手手腕,纤细白嫩的手腕已经被捏的泛红。
小丫头或许是为了大小姐的脸面,愣是咬着下唇不吭声,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噙着泪,死死地盯着苗寨的手。
“小娃娃,你说咱不放手,你会怎么样?”
苗寨没理会陈圆圆,而是笑着看向妙仪。
妙仪不应声。
“嗯?”
苗寨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
妙仪仍是咬着下唇不发出声音,但泪珠还是顺着小脸滑落下来。
“我很想看看,沈大人府上的丫头都是什么人。”
苗寨笑着伸手拍妙仪的脑袋,认真地说道:“放心,咱答应你,无论你做什么,咱都会饶恕你!”
“真的?”
妙仪昂头盯着他。
苗寨微笑着点头。
下一刻,令人始料未及
的一幕发生。
妙仪的右手一把抓住苗寨的右手,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张开小嘴一口咬上去。
剧痛袭来,苗寨眉头一皱,本能的想要一脚踢开妙仪。
但他刚抬起腿,身后就有拔刀声传来。
显然是柳青还在身后戒备着。
一瞬间,苗寨松开手。
挣脱开的妙仪赶忙退到陈圆圆的身旁,捂着已经发紫的手腕,接着,她朝着一旁啐了一下:“呸,苦的!估计都黑了!”
苗寨闻言皱起眉头,抬手看了一眼,手腕处一排牙龈,两颗上颚的虎牙格外锋利,已经刺破了肌肤,正有鲜血流出。
“倒是个厉害的小野猫啊。”
苗寨仿佛察觉不到疼痛,随意的用衣袖擦拭了鲜血。
“苗大人不会言而无信吧。”
陈圆圆心知东厂的人个个心狠手毒,忙将妙仪拉到身后。
“掌刑千户,怎么会跟一名小丫头计较。”
柳青也知道妙仪做的有些过火,跟着也说了一句。
苗寨见他们一应一和的,笑道:“难道你们真以为我会计较这些?”
他甩了甩手,回过头来。
至此,他才看到自己的身后正有数百士兵拔刀张弩,随时准备动手。
“呵。”
苗寨满眼
不屑的瞥了眼柳青,迈步离去。
挡在他面前的士兵们,自行分列两边,给他留下一条过路的道路。
一场闹剧,但也警醒了陈圆圆。
先是刺杀,后是苗寨,日后还会发生什么?
不行,必须要做些什么,改变当下的情况!
一念及此,陈圆圆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了城北的贫民窟。
……
沈府。
只是几天的时间,已经有了大变样。
沈炼之前居住的前院,推到了正在重新翻盖,沈炼带着丁小小、赵青莜等人搬到了最先建设好的第五进的宅院中。
虽然深了一点,但沈炼目前也是重伤在身,权当做养身子,也不需要外出。
只不过,有些人,不管沈炼搬到何处,该找上门来的时候,还是会找上门来。
满目琳琅的正堂内。
沈炼抿了口茶水,眼角的余光撇向正在端详墙壁上一副古画的杨涟。
这位数年不见的杨大人,还是那副老样子。
当年他想要弹劾魏忠贤二十几宗大罪,被沈炼拦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