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药!水呢?”
“来了,御医也在来的路上。”
“沈大人,再撑一下!”
沈府乱作一团。
下人们在房间内进进出出,手里捧着各样的药物,他们在房间内乱,但走在外面还是不敢大声喧哗,担心泄露消息。
房间内,沈炼赤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时不时的呕出一口鲜血,后背的淤青呈一条横线,已经透着深黑,横线上有几根银针正在放血。
御医杨二河面沉似水,捻针时万分小心,不断地示意跟来的小童擦拭他额头上滑落的汗水,担心挡住了视线。
“沈大人伤及内脏,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沈大人万万不可再动武力!”
杨二河拔出银针,将熬好的药敷在纱布上,放在沈炼的伤口上。
陈圆圆闻言心中一沉:“杨大人,这……沈大人官居要位,近来满城风雨,相信杨大人也能听到一些,不能够动武是不可能的。杨大人,您看能不能静养一段时间,好得快一些。”
杨二河默默地摇头,叹道:“夫人,此事不是老夫不帮,是老夫真的没有办法。沈大人若不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大半的力道,或许现在骨头都已经断裂,这样的结果
已经是最好的了,若是沈大人真的避免不了……”
他从小童手中拿过药箱,打开后翻找了片刻,摸出来一个小小的陶丸。
陈圆圆不说是见多识广,多少也是听说过十分贵重的药物是如何储存的。
多数药物是不必在意装在何处的,因为药性就那么一点儿,保存的意义不大,但有些药物方便拿出来,会放在玉瓶之中,甚至会封上腊,保存里面的药性。
像是杨二河这样拿出来的陶丸,则是重中之重,制作完成后就会送到药店合作的匠人手中,用巧夺天工的手艺将药丸封存在陶丸之中,完全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保住药性的同时,也会将陶丸放在一些药性刚猛的草药一起,防止陶丸有破裂造成药性消散。
“这里呢,是两贴药,在必要的时候,吃下这个药之后,用这两副药来缓解,一锅水熬成一碗水。”
叮嘱完这些,杨二河起身告退。
陈圆圆连忙欠身道谢:“多谢杨大人!小小!”
守在床边的丁小小听到叫喊,赶忙从怀里摸出来一叠一千两一张的银票递过去。
这一叠最少也有三五万两白银。
丁小小双手捧着银票,哽咽道:“谢谢杨大人
救命之恩!”
“不必了。”
杨二河摇了摇头,没有接受银票。
“杨大人,小小心意,收下吧。”
陈圆圆刻意侧身挡住杨二河离开的方向,连声劝说。
“站住。”
正在这时,沈炼张嘴说话了。
“沈大哥,你醒了!?”
丁小小闻声赶忙趴在床边上。
陈圆圆想要上前查看,可见丁小小哭的梨花带雨的,只能来到丁小小身后,抚摸她的后背,小声安慰道:“沈大哥没事,不哭了。”
沈炼缓缓地睁开眼睛,先是看了眼陈圆圆,而后用力的撑起身子。
或许是趴在这里太久了,他稍稍动一下身子,身体就传出炒豆一样的声音。
“沈大人还是要多做休息。”
杨二河见他执意要坐起身子,出言劝导。
沈炼没有理会,咬着牙坐直身子,问道:“谁让你来的?”
“沈大人此话何意?”
杨二河轻笑反问。
“圆圆知道这个药物的珍贵,但她因为担心我的伤势,没有注意到这个药物是需要长期放在药库之中保存的,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你不会随身携带的。”
沈炼抹了把如土色的脸,强忍着后背心的剧痛,咬着牙说:“你是第一时
间收到消息,知道我的伤势,而后静候沈府去请御医,然后毛遂自荐,过来查看我的伤势,你是朱由检的人?”
杨二河缓缓地摇了摇头。
“浙江杨氏,宋朝是可是天下第十六的家族,这么多年游走在官场之中,从来都是独善其身,做的都是必要却不主要的活儿,从来都是不站队的,能有驱使你们杨家的,我想……”
沈炼此时脑子正乱着,说来说去,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皇上。
对啊。
除了皇上,谁能让杨家的人自己站出来。
沈炼抬起头,盯着杨二河,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果然。
杨二河点了点头,随即轻声说道:“沈大人,告辞。”
杨二河带着小童离开。
原来朱由校的耳目还是很多啊。
那他为什么不救我?
就算是不救我,那朱由检也在场,难道他不怕朱由检死了?
杂乱的念头从沈炼的脑海深处冒出来,沈炼甩了甩头,想要将这些念头甩出去。
现在头昏脑涨,想什么都想不清楚。
“小小,先出去吧,让沈大哥休息一下。”
陈圆圆见沈炼陷入沉思,拉着丁小小离开房间。
两人前脚离开,沈炼后脚便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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