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这个年月,军队基本上是不会夜间行军的,即便是有,也只会出现在赶路的情况下。
受限于照明设备的不发达,就算是有十分紧急的情况,也会选在皓月千里的夜晚,亦或是依靠着无数的火把来赶路。
像是今夜发生的战斗,可以说是少之又少的。
而这一切也不过是因为双方哨兵之间出现的冲突。
其实这也不怪成字营的兵马应激过度,不管是哪个兵营,大半夜的有一支人数颇多,上来就杀自己哨兵的兵马,那就算是自己人,也得先打了再说。
更不用说,这黑黢黢的夜里,大家谁也看不清谁,动起手来是正常的。
而这一战,从一开始就展露出了成字营的优势与强悍。
五十人一队,队里五人一组,分工明确,任何一组有某一人倒下,这一组都会保持匀速后撤,在与其他小组相撞时汇合成新的一组,多雨的人则是带着伤兵或是前行,或是后撤。
分工明确,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单兵作战能力的训练,以至于这一千人分散之后,只有正前方的一百多人出现在对方的视野之中,剩下的人好像消失了一样,隐没在山林之中。
此时,在这支神秘兵马的中后方,一辆马车上跳下来一人
,银盔银甲淡黄袍,看起来英姿飒爽,稍用灯火一照,相貌一言难尽。
男子皱眉看着前方,冷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前方的兵营有了冲突,有人杀了对方的暗哨,对方做出的反应太快了,根本没给我们解释的机会,现在已经开战了。”
一旁的副将小声的说着。
“对方有多少人?”
“大概一千人。”
“只有一千人,现在还没杀完吗?”
相貌不堪言状的男子拧着眉,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但根据他与副将之间的对话就知道,这俩人不是什么有水准的家伙。
“本王三天前起义,到今天有这万人兵马,全都是因为本王的一只亲兵强盛,区区一千人,还不快杀了,本王要在明日之前攻下通安州!”
这位将军哼哧一声,装模作样的回到马车上。
那名副将则是将杀无赦的命令传了下去,士兵顿时齐声高呼起来。
如此看来,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但凡是有些训练素质的士兵都知道,在这种深夜里呼喊完全就是给敌军当做靶子。
果然。
欢呼声刚刚响起,无数箭矢从山林之中飞出,尤其是南面小山坡的的高处,箭雨眨眼间落入兵马群中。
不消片刻,刚刚还整整齐齐
的兵马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我的腿!不要踩我。”
“快跑啊!”
一声声哀嚎呼喊传出,士兵们轰然散开,有些胆大的举着盾牌朝前冲,但没几步就丢下盾跑了。
而在兵马的正前方,吉庆右手持刀,左手拿着一块盾,冷声说道:“兄弟们,不要管我,杀敌者……”
“右千户,你看!”
他还没把话说完,远处大传来一声嘶吼,紧跟着就是乱糟糟的一片。
眼望有如此好机会,吉庆当即喝道:“杀!”
话音落下,他带头冲向敌军。
这是一场人数悬殊过大的战斗,同样也是一场早已定了结局的战斗。
不过半个时辰,漆黑的官道周围出现了无数的数百火把。
官道上蹲着俘兵,成字营的人个个满脸是血,穿着粗气围着他们,遇上不老实的直接一刀了解。
这些家伙个个都是精挑过的人,再加上从小狩猎,杀人跟杀动物没什么区别。
吉庆喘着粗气,摸了摸后腰的伤口,叹道:“果然已经伤口裂开了。”
在他面前,那名相貌不好说却自封为王的男子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将自己起义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大王,我……不,大人,官逼民反啊,我是真的没了活路啊!”
男子哀
求着,眼中甚至还带着泪水。
吉庆摆了摆手,无所谓道:“若你与你的兄弟们共生死,我倒是可以留你,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
话说到一半,他皱起眉头,又问道:“造反的人有多少?你的兵力是其中中上游的吗?”
“有很多,反正我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不过我的兵马多,没人敢跟我硬碰硬,也就没遇上什么危险。”
“兵马多?”
吉庆闻言眉头一皱,默默地掐指算了算。
对方说是万把人,实际上也就七八千人。
若是这样的兵马也叫多,哪成字营就可以横扫西南了。
“我求求将军饶命,我们真的……将军!”
男子还想要在说什么,被吉庆示意带走,吓的男子哭天喊地。
“把所有人带回兵营严加看管!”
一声令下,成字营全员撤离。
因为俘兵太多,所以打扫战场的事情被留在明天处理。
经过一夜的忙活,吉庆总算是知道了这群人是从何而来的。
他们是巨津州外的一座小山村的人,为首的男子叫做陈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