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原本正打算夺回兵符的木增忽然愣住。
这土司士兵的兵符他原本就没想给,只是想以此来试探一下沈炼而已。
若是沈炼二话不说拿走了兵符,那这五千最不受管控的土司士兵必定会拖累沈炼,让他在战场之中丧命,若是沈炼不拿,那更好。
从始至终,木增都没有要真的帮助沈炼的想法。
可当他看到陈圆圆如此决然之后,忽然有一个念头从他脑海之中冒出来。
他记得沈炼初露锋芒的第一场案子是四品官员程裕的案子,程裕跟东林党沾关系亦跟阉党有一些关联,沈炼当时是在夹缝中生存,靠着情报得到的提拔。
最令人疑惑的一点是,东林党竟然任由沈炼做大。
从辽东战事,沈炼从中获利,东林党视若无睹,到江南铁矿案,沈炼在东林党的手中游走不断……
难道他是东林党的人?
不应该是。
我能想到这些,魏忠贤必定也能想到。
木增眉头微皱,有些不敢相信。
这些事件之中比较深的关键是清他并不清楚,但他很清楚,无论这些事情之中穿插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只要沈炼的身份一天不明,自己就绝对不能贸然帮助沈炼。
“这是土司士兵的兵
符。”
这时,沈炼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沈炼从陈圆圆的手中拿过兵符,放在桌上:“沈某行事,想必木大人也有所耳闻,沈某可以明确的说,五千精兵,沈某敢与胡浩开战,五千废物,沈某可以拿他们当做诱饵,独自潜入营中杀了胡浩,无论带什么兵,结果,都不会改变。”
木增皱了皱眉头,忽然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江南王、林、奚三族,沈大人与奚家交好,为什么没有答应七小姐?若是有七小姐的相助,以沈大人的本事,恐怕朝中无人在敢与你抗衡。”
此话一出,陈圆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下意识的看了眼沈炼,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对,她又赶忙的低下头。
沈炼微笑着摇了摇头:“沈某心有所属。”
“好,这是五千精兵的兵符,随你调遣。”
闻听此言,木增重新拿出一块看起来很普通的兵符放在桌上,不在言语。
奚家是什么人?
是中间摇摆的人,是紧抱金钱的人。
他们与王、林两族不一样,王、林两族说白了还是东林党的人。
奚家就不同了,奚家是与任何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
阉党,他们每年照常进贡;皇族,他们按时纳
税;世族,他们与之联姻;百姓,他们积善行德。
这么大的利益摆在眼前,沈炼不为所动……不管他是那一方的人,都能证明他不是阉党的人,不是阉党的人,那就可以试一试。
成败与否,也不在这五千人的身上。
“很晚了,明日再走。”
木增见沈炼收起兵符,笑着挥了挥手,示意沈炼可以离开。
藏卷阁的门打开,木增叫来两名下人为沈炼准备房间。
一刻钟后。
三人来到了一间经过精心布置过的小房屋。
透过晕红的幔帐,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足以让三个人睡下的床榻,上面铺着一层云锦制作的被褥。
淡淡的紫檀香飘来,沈炼微微皱眉。
木增以为他们三人已经是有了夫妻关系,这是准备给他的房间啊。
“咳咳。”
忽然,陈圆圆轻咳一声。
沈炼这才注意到陈圆圆的脸上浮现一团红晕,别过头去四下张望,显得不知所措。
偏偏这时候陈乐瑶也发现了气氛的暧昧,她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说道:“我睡够了,不困,我还是去那家伙的书房转转吧。”
说罢,她也不管陈圆圆的拉扯,笑嘻嘻的跑出房间了。
相貌好的小妮子就是有这个好处,无论什么时候
自来熟都不会让人反感,就连木增也不例外。
伴着陈乐瑶的离去,气氛多了几分旖旎。
沈炼尴尬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一句话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但是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陈圆圆摸了摸鼻尖,扭过头去说道:“沈大哥先睡吧,明天还要出门。”
“啊,我这个不困……”
“不困也要休息了。”
“那个什么吧,我还没洗呢。”
沈炼抓抓后脑,随便想了个借口。
咚咚咚。
话音未落,门被人敲响了。
沈炼疑惑的打开门,门外是半人多高的一个木桶,四名精壮的奴仆站在门口齐声说道:“沈大人还没洗漱吧,这是刚烧好的水!”
紧跟着,四人抬着木桶进入房间,将木桶摆放在角落的隔间之中。
陈圆圆俏脸红润,左右看着,什么话也不说。
沈炼连忙说道:“那个什么,你先洗澡吧,我估计这点儿水不够热!”
“沈大人放心,这木桶的
一名正在忙着的奴仆一口接过话,随即指了指外面:“外面还有两桶水呢,一会儿都会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