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怕沈炼,但他更怕死。
如果叫出了那张写满秘密的纸条,只怕他就会被沈炼灭口。
他之所以会成为了王戎的心腹,掌管江南最大的钱庄票号,连带着分号在内有二十几家钱庄都在她的掌控中,足以看出他是个聪明人。
沈炼挑了挑眉,看向对方,缓缓说道:“薛洋,那不是保命符,那可是i的催命符。”
“沈大人,我贪生怕死,但也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薛洋颤颤巍巍的说道:“今夜你的人能将我劫走,但明日我若是不回去,少东家肯定会寻我,何况我今夜去过少东家的外宅。”
“不是小人要和沈大人谈条件,而是提前确认一下,那张直跳我愿意交出来,前提是沈大人饶我这条狗命。每个现状的掌柜都会有存放重要物品的匣子,藏在密室之中。”
“沈大人手下有锦衣卫,就算能够把钱庄翻个底朝天,也未必会打得开密室,何况你若搜寻,就惊动了更多人。”
薛洋明明怕的浑身哆嗦,连说话都结巴了,可他思路很是清晰,继续对沈炼说道:“我们少东家对沈大人是恨之入骨的,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带时候事情闹大了反而对大人不利
。”
沈炼听完他这番话也不恼:“薛洋,你挺聪明的,也该知道我忌讳的是什么。”
薛洋听完沈炼的话,立刻开口回应:“那张纸条我确实看过,可上面些的都是满文,我只认识几个重要的字眼,毕竟作为商人,涉猎确实广,但也只是认识敏感字眼而已。”
沈炼问:“有那些敏感字眼?举个例子听听。”
“例如‘货物’、‘买卖’、‘灭口’以及沈大人你的名字。”薛洋如实回答。
他看向沈炼,目光含泪,带着哀求:“我知道沈大人忌讳什么,我可以吃药,毒哑我,或者切断我的手筋,我可以带你们去钱庄迷失取那张直跳,只要给我留条命就好,这样就不会透露半个字。”
“毒哑了你,断了你的手筋,依旧存在隐患,我听王戎说过你还会用脚趾写字的,他可没少夸赞你的。”沈炼压根不上当,一句话就戳穿了薛洋的话。
薛洋冷汗直冒,完全没想到沈炼连这个细节都知道。
“柳青,你夜探薛洋的钱庄,也好让他见识一下,我沈炼的心腹绝不只是锦衣卫那点手段。”沈炼当着薛洋的面吩咐道。
“明白了。”柳青领命离开。
薛洋这下彻底慌神了,他
唯一可以谈判的筹码都快要失去了。
沈炼手肘撑在了扶手上,看向冷汗涔涔的薛洋:“既然你不愿意将藏着纸条的密室位置告诉我,那我就和你聊点别的吧,这次我来江南,王、林、奚三大家族可没少给我使绊子。”
“王家因为归顺了九千岁的缘故,因此损失是最小的,想必你这个掌柜也一清二楚,林家培养并扶持的江宁织造,江宁布政使如今都为我所用。”
沈炼看着他笑道:“更别提奚家连金库的钥匙都交出了四把,你确定我真的拿你没办法吗?”
薛洋青筋虬结,突突突的直跳,他觉得沈炼带着杀气的笑是他这辈子的梦魇。
“沈大人,我说……”
“我说出密室的位置,可你若是杀我灭口,王家那边你肯定交代不了的,凭空死了一个钱庄的掌柜,还是少东家王戎的心腹,即使你伪装成我携款私逃,他也不会相信的。”
薛洋拉扯着四肢上的铁链,声嘶力竭的说道:“沈大人,我只是想要活着,这样也有错吗?”
“正因为你怕死,所以你能告诉我的事情,也同样会告诉王戎,迷失的位置说不说对我而言没那么重要了,王戎或许很看重你,但比起王家的
生意和利益,死一个掌柜压根不算什么。”
沈炼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你别走,沈大人,你别走!”薛洋苦苦哀求,锁链“哗啦哗啦”响个没完没了。
沈炼脚步一顿:“怎么?又想说今晚你不回去,明天王戎就会来找我茬儿吗?”
“薛洋,我不来江南办差,不查办王家是给九千岁面子,但我手里也握有王家的罪证,林、奚两家这次被迫吐出了不少银子,那可不止是几百万的真金白银。”
“我只需要把王家钱庄票号的罪证整理好,然后告诉王戎,是你薛洋亲自送来的,只是为了求个一官半职,毕竟你之前不止一次摆脱王戎,想要谋个官府差事,好让你的儿子袭承。”
沈炼冲着薛洋挑了挑眉:“你的家人都养在王戎的眼皮子底下,我这个人最讲道理,祸不及家人,我可不是林卓群,喜欢拿家人威胁,王戎这曼牌,也是怕你有朝一日为了官职而出卖他。”
“毕竟林家扶持的席恒,奚家培养的巡抚张永元,都是前车之鉴,王戎不会步入后尘,所以在他看来你为了官职求到我头上也很正常,到时候我只需要将你的项上人头送上,王戎还会感激我帮他的忙呢!”
薛洋彻底陷入了绝望。
他知道他是必死无疑了,正所谓怀璧其罪,他如今后悔也晚了。
在哭嚎声响起的那一刻,薛洋是真的生无可恋了。
沈炼走出地牢时,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