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见完陈家姐妹后,回到了书房,发现沈鸿煊早已等候在台阶处。
“妙音阁的事是奚家所谓,这奚家一门新的钻营,在三大家族里看似低调,可手段刁钻。”沈鸿煊说道:“从最初丈量重新分配卫所军田就开始小范围的矛盾冲突,就是奚家私下默许的。”
“年前的都察考评已经开始了,如今林卓群和奚月宁的婚事都推迟了,可见是有分庭抗衡的意思,这是借力打力,既打压警告你,也提醒林家站队的意思。”
沈炼也在琢磨这番话。
“自从我归顺成为你的饿心腹之后,我涉及到的核心账目都已经处理的天衣无缝了,那些贪污的银子林、奚两家都填补好了,至于别的消息都瞒得密不透风,可见是提防着我呢。”沈鸿煊也微微叹气。
沈炼旋转手里的扳指:“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们地方你涉及的事情,无非就是填补那些贪污的银子和账目,可银子从哪儿来,还不是漕运港口、盐铁矿产嘛。”
“王家的生意钱庄票号那边有魏公公操心,我呢正好把劲儿往一处使,好好和林、奚两家斡旋到底!”沈炼眼底冰凉一片:“蛇打七寸,我就拿张永元和席恒开刀。”
前后不到十
日,席恒这个江宁布政司因为渎职罪过,被降级,牵涉到江南私盐场一事,收押审讯。旨意是从京师发来的,内阁与阉党联手参了一本,朱由校亲自下旨令沈炼继续审查。
席恒被押如狱中后,没有经历审讯这等皮肉之苦,但管理的很严,根本无法向外传递性消息。
沈炼作为钦点的主事人,单独收押了席恒,让对方彻底与世隔绝。
接连三日席恒焦心思虑,整个人瘦了一圈。
在狱卒送饭时,席恒不顾形象的和对方攀谈:“这位大哥,帮我传个话,我必有回报。”
“呸!”狱卒对着他啐了一口唾沫,将稀饭剩菜放下,扭头就走。
“大哥,你别走啊,你告诉沈炼,就说我有话同他说。”席恒声嘶力竭的喊着。
他明明都配合沈炼推行新政,摊丁入亩,甚至也填补了江南两年的水雾,为何还是被参了一本,私盐场的事儿不是已经揭过去了吗?
林卓群答应过他,必定会保全他的。
此时此刻,沈炼也是有意要让席恒自乱阵脚的,故意将席恒安排在了寒冷潮湿的狱中,丝绵都是墙壁,连个窗户都没有,白天都黑黢黢的,更别提晚上了,他是享受管的人,咬牙熬了三天就苦不堪
言了。
在第四天的晚上,席恒才听到了牢房门口传来了动静,沈炼跨步走了进来,身边的柳青一手拎着灯笼,一手拎着食盒。
迎面就是阴冷发霉的潮味,可沈炼面色不变。
“沈大人,你可算来,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我单独收押,不是降职审讯嘛,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林家那边怎么说?”席恒一口气追问了很多。
沈炼抬了抬手,柳青会意,将食盒递了过来。
“席大人,这刑部的牢房饭菜难以下咽,我给你准备了菜肴美酒,我看你清瘦不少,先吃些东西再慢慢聊。”沈炼心平气和的说着。
柳青已经食盒打开,牢门里放了矮几,摆上了酒壶酒杯和碗碟筷子。
“委屈沈大人了,还要坐在这儿陪我吃东西。”席恒看着沈炼落座,他才坐在了草席上。
他饥肠辘辘,却不着急下筷,沈炼吃了哪道菜,他才会夹一些果腹,摆明了是担心饭菜里下毒。
“这私盐场的事儿,不是我捅出去的,这事儿和奚家有关,这是王戎花了不少银子才从魏公公那边拿到折子,张永元亲笔上奏,参了你一本。”沈炼将贴身的折子递了过去。
席恒听之色变,囫囵咽下一口肉,放下筷子去接
折子。
“这……这果然是张永元的字迹,他奚家怎能翻脸无情?!”席恒脸色青白相接,他询问沈炼:“那林家怎么说?难道任由奚家这般对我!”
“稍安勿躁。”沈炼抬手示意,还给席恒倒了酒水,缓缓倒饿问道:“席大人,你之前是否知晓奚家七小姐和林卓群少东家的婚约?”
席恒点了点头,他蹙眉问道:“此事和少东家的婚约有关吗?”
“当然,之前黑市流出来的账本是林家所谓,奚家七小姐讨要个说法,为了婚约不被打破,林卓群这个少东家自然要……”沈炼欲言又止。
“沈大人的意思是我被林家推出来做了替罪羊?!”席恒没想到他竟然沦落成了第二个沈鸿煊。
沈炼不接话,反而说道:“此情此景,席大人不觉得太过相似了嘛?”
他微微叹气:“也怪我,初来乍到就把王、林、奚三家都得罪了,王戎就不必说了,辽东时就结下了梁子,为了查江南税收的示意费尽心思想要从沈鸿煊在河边拿到情报,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又出事了。”
席恒愣了愣,又仰头喝了一口酒,他知道沈炼的话不能全信,但白纸黑色写的一清二楚,确实是张永元的字迹,而且朱
批还在。
“实不相瞒,我的妹子之前藏匿在妙音阁,人人都知道我的义妹曾经是京城教坊司出来的,结实的小姐妹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