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和孙承宗的谈话无人知晓,但他献出的计策也都被毛文龙运用到了朝鲜战场上。
也因为献计一事,孙承宗也默许了沈炼为辽东关内恢复商业贸易,争取到减免苛捐杂税,海关、商税的优惠福利,但凡参与竞拍,拿到垄断销售权的关上,享受这个福利,在三年到五年不等可以减免上缴的税银子。
这里要强调一点,沈炼对于徽晋豫商承诺的是以拍卖的行驶,直接给予许商号十年内的垄断。
是用这样的优惠权利驱使各大省会的商人。
沈炼在和孙承宗分开时,还提到了毛文龙在朝鲜挖人参的事情。
“我这次既献策又将手边的辽民交给吨大人股权大局,那么也希望毛文龙那边挖人参寻药材时,也能将这些朝鲜的少数民族商贩都推荐给我们辽东关内的官商。”
“如此一来,我就能够联合蒙古、朝鲜、徽晋豫商,一边军的军务采购,然后将这些药材拍卖给京城百草厅白家老字号,他们在大明有无数的分号,如果垄断权是十年之内,这可是很客观的一笔银子。”
沈炼将他的想法全盘托出。
孙承宗却并不看好:“想法挺好的,可实施起来未必那么容易,就像俞镇的纺织
厂,你先搞好了再说别的吧。”
“孙大人,你就算觉得我异想天开,可看在我今晚献计的份上也该给我争微薄的利益,比如朝鲜那边挖到的那些人参药材之类的。”沈炼还是坚持。
孙承宗看他如此坚持,想到方才他贡献的计谋,还是答应了下来:“至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嘞,多谢孙大人。”
沈炼在起身离开时,孙承宗又提醒了几句:“沈炼以边军的军务进行采购,等于打着辽东边军的旗号,我奉劝你谨慎些。”
“如果只是在你管辖的大凌河城,这个办法并没有什么问题,但你想要在整个辽东进行,可就难于上青天了。”
沈炼脚步一顿,缓缓笑道:“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有利就有弊,不可能尽善尽美。”
“孙大人,就拿毛文龙总兵拍孔有德来辽东一样,无非是缺兵、缺粮、缺银子。”
“可我们辽东的情况有能好到哪里去呢?武器库荒驰,兵马不够充盈,空饷严重。”
“在这样的前提下,依旧有军中贪腐横行,去年的军饷拖欠到现在,若非俞镇纺织厂的出现,怕是冬装都穿不上。”
沈炼这一番长篇大论未能道尽辽东的面临的问题。
他看似调侃的
语气,却鞭辟入里。
“既然你都开口了,不妨一次性说完。”孙承宗起身看向沈炼。
沈炼也没客气:“好,那我今夜就说个痛快。”
他如今的官职太低,只需要做到应尽的义务,他在俞镇建立的纺织厂,建造中的CBD就已经引来不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辽民。
后金皇太极他们也因为莽古尔泰阵前叫骂的经历而痛恨沈炼,整个辽东也震惊与大凌河城的变化。
现在无论是魏忠贤,还是东林党的叶向高与孙承宗都萌生了拉拢他的意图。
朝廷正是缺少实干家的时候,朱由校殿前的那番话显然是倚重沈炼的。
他不至于游刃有余的穿梭在东林党和阉党之间,但至少能够保全性命。
于是才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对辽东的见解说与孙承宗听。
“首先在政局上,辽东目前的文武官员,所属的阵营派系不同,比如袁崇焕袁大人,祖大寿这样的总兵、以及那些副将参将都是一个小团体,他们排斥熊廷弼大人,也没将他这个辽东经略放在眼里。”
沈炼就差将孙承宗偏袒袁崇焕这个学生宣之于口了。
他长吁一口气,才继续说道:“连辽东的武将内部都倾轧严重,孙大人就没想
过要改变一下吗?至少叶相始终费尽心思的调课东林党和阉党的矛盾,尽可能的缓和双方敌对的关系。”
“其次,我们大明驻守辽东,但是边军与辽东少数民族关系不睦,之前除了招募的那些民兵之外,闯关东的辽民就被歧视过,尤其是我们的士兵对待他们的态度就有偏见。”
孙承宗不得不承认沈炼分析的很对。
“大人,民族矛盾过于尖锐,这样的问题硕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要修复这复杂的矛盾就需要投入精力,不只是战场上庇护那些辽民的少数民族,而是生活本质上给予他们关系,这就牵涉到了民生与基本保障。”
等话音落地时,沈炼口干舌燥,他举起那杯早就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孙大人,以上就是我对辽东时局,从军事、政局、经济、外交上的不同看法,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怎么能做,我和孙大人一起努力,毕竟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沈炼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孙承宗已经不记得了,他不赞同沈炼搞得什么商业贸易战,也完全不看好。
但他必须承认,沈炼分析辽东的现状,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这一夜孙承宗提笔给叶向高些了密信,除了
提到朝鲜战局之外,也将沈炼的那些荒唐的想法,以及精辟的分析都告知了叶向高,寻求他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