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炼就当着熊延弼的面,开门见山的问周天易对周延儒的看法。
“沈大人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周天易表情微变。
熊延弼也大吃一惊,看向沈炼的眼神都亮了几分。
“周延儒掌管的是司经局,你怎知他和周天易之间是本家关系的?”他小声问沈炼。
沈炼看熊延弼的反应就知道这里面的关系绝不一般。
“司经局的周大人和我可算不上本家,也就是祖上同出一脉。”
周天易也没再瞒着沈炼:“看我年纪就知道我和那位周大人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否则我怎么会在辽东关内做个算命先生呢,能被孙大人赏识,这才能讨了一口饭吃而已。”
“怎么不算本家,孙大人重用你时就知晓的,何况你确实有才干,口才又好。”熊延弼称赞。
在沈炼看来周天易就是孙承宗招揽的公务员。
有胆识有才气,最重要的是伶牙俐齿,靠着嘴皮子讨生活。
这样的人在辽东关内并不多,但也不少。
孙承宗为什么唯独挑中了周天易还重用他为使臣去见皇太极,多少和周延儒也有点关系。
至于熊延弼提到的司经局,其实是个官署名。
有洗马等官,这里可不是指洗马的。
在古代这是一种官职,‘洗’不读洗衣服的洗,而是通‘先’。
掌太子宫中图书,便称做司经局,而且金詹事院还有司经官。
到了明、清司经局洗马官属詹事府,为翰林官迁转之阶。
最突出的作用就是掌太子宫中图书,属于太子势力管辖的。
在太子册立之前,也就是编修,校译满汉文字而已,史书典籍之类的编纂。
难怪两个“周”家人都是文笔与口才兼备,搞了半天是血脉里的基因。
沈炼也恭维了周天易几句,搞得七十多岁的老爷子有些不自在了。
“我看有必要和周延儒修书一封,你们一脉相承,又同为朝廷做事,是好事啊。”沈炼建议。
周天易还没聊他的正事呢,就被沈炼和熊延弼连番建议,不得不回去提笔写书信去了。
等他离开后,沈炼才单独询问熊延弼:“为何提到周延儒时,你眸中带光呢?”
“实话告诉你吧,你可知晓宁远海口副总兵周文郁?”熊延弼问。
沈炼对周文郁这个名字倒是有所耳闻。
辽西军在转化为辽饷利益集团就是在天启年的事情,这个周文郁被成为紫髯将军,就是留胡子的美男子。
颜值高还能干仗,确实难得
。
“这个周文郁就是周延儒的家奴,字蔚宗。”熊延弼补充道。
他对精通文武大略的强兵悍将如数家珍,自然兴奋异常。
沈炼这才意识到不同寻常之处,宁远海口岂不就是商贸往来的渡口要塞,日后恢复和发展辽东商贸少不了和这位打交道的。
“你有所不知周延儒其实谋略不差,甚至还有过善举否则家奴周文郁如何随军征战,提拔家奴打了胜仗,他脸上也有光,主子宽宥,下人自然争气,这个宁远海口的副总兵就是他提拔的。”
熊延弼继续说道:“这个周文郁是常州宜兴人也,好兵法,也是文武兼备。”
“那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有机会定要为引荐一下,这大凌河城日后与宁远海口往来频繁,禁海令虽未解除,但水路运转物资口粮是必不可免的。”沈炼笑道。
熊延弼连连答应,也问起沈炼大凌河城俞镇三年免税一事。
沈炼也言简意赅的告知了对方。
“要我说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惜未必能够实施,我在辽东这么久了,还没见过俞镇能够长出庄稼呢!”
熊延弼也不看好沈炼。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沈炼笑着回了句。
“你啊,就是喜欢奇思妙
想,我也知道这么做是为了给辽东关内的流民门一个希望,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熊延弼叹气,附耳低语:“孙大人之前还问起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大凌河城的军事布防不如之前的进度了。”
“难怪孙大人那边没找我呢,这是让你来传话的吧。”沈炼听出了言外之意。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是关心你,怕你出力不讨好啊!”
沈炼却一笑置之:“办法总比困难多,何况万事开头难,你也算是感同身受的,辽东这盘散沙也是在你手里盘活的,不是吗?”
“随便你吧,若是一年之内不见成效,孙大人那边怕是会追责,毕竟袁崇焕也盯着你呢。”熊延弼好心道。
“辽东重镇举动,最初是对付蒙古国的,不止是为了防御,也是为扩张塞外做准备的,后金皇太极已经派兵征战朝鲜了,建奴都没闲着,你别为了这些耽搁了正经事。”
“你负责的大凌河城孤悬辽东一隅,防线绵延漫长,边界交错,与关内形势都十分紧张。”
“防御工事还没完善,边墙破败断壁与城堡墙台相衔接,若不时常维护修葺,年久就会颓圮,到时候承重不了你那火药工坊改良的火炮该
如何是好?”
这是熊延弼和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