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角翼善冠。
深青鸳鸯战袄。
鸾带绣春刀。
一块刻着‘锦衣卫北镇抚司东司房小旗’字的木质腰牌。
沈炼怔怔的看着,磨制光亮的铜镜之中,映出一张斜眉入鬓,唇红齿白的稚嫩面庞,他心中实在难以接受,一觉醒来自己居然穿越成了明朝锦衣卫。
明明记得昨晚公司举办了盛大的欢迎大会,娇滴滴的女下属轮番敬酒,席间暗示挑逗无数,美得他都找不到北了!
“亏啊,早知道会穿越,我还装什么清高,非潜了这群骚娘们不可!”
沈炼悔的肠子都青了,可惜没有后悔药可买。
内心挣扎了半天,他无奈接受了穿越的现实。
“贼老天,我感谢你全家!”
沈炼目光复杂的打量起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腐朽失修的偏屋,房梁上结满了蛛网,土坯墙斑驳发霉,老旧的桌椅家具布满了灰尘,可谓四壁萧然,里里外外透露着一股穷气。
“嘶,好歹是锦衣卫小旗官,不至于穷成这样吧!”
沈炼目瞪口呆,印象里的锦衣卫飞鱼服绣春刀,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虽说原主只是一介小旗官,可芝麻小的官也是官,没道理穷成这个鸟样吧。
沈炼皱起眉头,回忆起这副身体的生平往事。
锦衣卫小旗沈炼,与他同名同姓。
作为世袭锦衣卫军户。
父亲亡故的早,等到他十七岁,才袭了锦衣卫北镇抚司小旗官的职。
不过,眼下的锦衣卫冗官冗员,似他这种没背景的小旗,连个像样的差事都轮不到。
没差事,就
没油水。
仅有的微薄俸禄,时不时还被上官克扣,日子过的很困苦。
前些月,总算经父辈故旧引荐,巴结上了东司房百户魏虎。
不得已变卖了祖宅家业,好一番打点,才得了应允,说日后给他派一个肥差。
可上官的嘴,骗人的鬼。
几个月苦等下来,差事迟迟没见着落。
沈炼去问魏虎,反倒遭了呵斥,险些还挨了杖责。
可怜沈炼少年心性,如何受得了这番打击,回来后就生了恶疾,最后一命呜呼。
然后就是被沈炼鸠占鹊巢。
“傻小子,一点人情世故也不通!”
沈炼叹气摇着头,他上一世在中字头企业工作,身为中层骨干,可谓深谙此道。
跑官买官,自古是门大学问。
像小旗沈炼这样愣头青的去讨肥差,难怪被人当二傻子。
锦衣卫是什么衙门,抄家破门如家常便饭,里面的油水海了去了,捞钱的门道多了去了。
打点贿赂,只是个敲门砖。
想要把肥差拿到手,还得下苦功。
不然巴结上官的人多了,凭什么能轮到你。
说白了,肥差是人办出来的。
上官缺的是这点贿赂的钱嘛,缺的是办好差事的人!
沈炼揉着僵硬的脸蛋,心中慢慢有了合计。
魏百户这条大腿,还得抱。
北镇抚司东司房百户,权位非同小可。
世人皆知,北镇抚司凶名赫赫,但在北镇抚司内,又有东西司房,西司房缉盗,而东司房专职缉事。
‘缉事’二字,多数人不知深浅。
但提到俗称东厂的东缉事厂,就知道其中
厉害!
而前不久,九千岁魏忠贤又给东司房提了档——单铸了一颗官防大印,大小事可直接上呈司礼监。
简单来说,东司房专给九千岁魏忠贤干黑活脏活。
如果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
那东司房,就是专门破东林党的家,灭东林党的门。
可见权势一斑。
说起来,这位魏百户也是个狠人。
他原本不姓魏,名叫马忠良,为了攀附九千岁魏忠贤,不仅把改姓了魏,连名字也改了。
魏虎者,九千岁狗也!
也就是说,魏虎是铁杆阉党。
现在是天启五年秋,离崇祯上台东林党得势清算阉党,还有两个年头。
摆在沈炼面前,只剩下两条路。
要么安贫若素,要么投身阉党。
至于穿越者必做经商什么的,他暂时没这个打算。
没有权位傍身,家财万贯就是祸根,只是任人宰割的肥羊。
“男人什么罪都可以受,就是不能受穷罪!”
沈炼望着镜子中那张木讷儒弱的脸庞,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把锦衣卫的装束穿戴整齐,跨上绣春刀,揣上腰牌。
大明锦衣小旗官,新鲜出炉。
刚要推门而出,就听到门外突然响起女子惊呼声,紧接着就是慌忙逃跑的簌簌脚步。
沈炼一个健步追了出去,就见一个穿浅绿襦裙的女子就要跑出院子,锵的一声拔出腰间的绣春刀,低喝了声:“站着!”
女人受了惊吓,身子想停住脚,可不慎踩到自己的裙角,哎呦一声摔倒了地上。
“转过头来!”
沈炼虎着脸又喝道。
女人这才缓缓转过头,只见是个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