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俩娘们兴师问罪的模样，沈炼无奈苦笑一声。
“你们俩放心吧，我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好了。”
“朱慈烺交还给朱由检，由专人照顾，废太子位，把她留在宫中。”
“之所以这么做，且听两位娘子让我娓娓道来。”
沈炼只能实话实说，她们俩才稍微有些动容。
见此，沈炼一本正经道：“要是你们还不信，大可去她的宫殿看看，那背上的血痕淤青，是你们想象不出来的惨状。”
“哼，我才懒得去呢。”陈圆圆娇哼一声。
张嫣的心情逐渐平和，缓缓道：“那我去看看吧，若是真如王上所说，此事倒也罢了，但我们这些姐妹的意思也很简单，不管如何，世子只能是沈云帆！”
之前，张嫣并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但有些事情必须要让她出面。
自古以来，立长立嫡，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
除非嫡长子德行败坏。
等到乾清宫只剩下夫妻二人时，陈圆圆难免吃醋，像个小女孩似得耍娇气。
沈炼一直都在耐心哄着。
陈圆圆觉得差不多了，便给了他一个台阶。
毕竟连太后张嫣，都被他所染指。
区区名义上的皇后，难逃魔爪也是板
上钉钉的事情。
夜幕降临之时，张嫣来到周清璇所在的宫中探望。
周清璇正在书写着什么，见到有人进来，着急忙慌地收了起来，但也被张嫣看在眼里。
“皇嫂……您怎么来了？”
早前的称呼一时改不过来，周清璇习惯性地说了出口。
张嫣莞尔笑道：“现在叫皇嫂已经不合适了。”
“是……姐姐。”周清璇显得唯唯诺诺。
“我来看看你的伤势。”
张嫣本来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背上的可怖模样时，亦是不禁惊呼出声。
“上次你返回行宫，朱由检那个畜生就是这么对你的？”
周清璇苦笑一声，释怀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自认为不是他的皇后，我是沈炼的女人。”
这个身份，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必须要接受。
大年夜时，她已彻底死心。
其实从成为信王妃到成为皇后，周清璇只认为是个搭伙过日子的，与朱由检谈不上什么深厚的感情。
以往顺从他，不过的执行皇后的身份而已。
今日，沈炼为自己上药之时，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被其触动。
张嫣为其穿好衣物，问道：“那这个儿子，你舍得吗？”
“只
要他活着就好，还给朱由检便是，我也尽到了一个作为母亲的责任。”周清璇说。
摇床当中，朱慈烺陷入熟睡。
周清璇想起种种虐待行径，哪怕再不舍，也得割舍出去。
张嫣松了口气。
“也好。”
忽然，张嫣想起来，刚刚进门的时候，周清璇似乎在写什么东西。
问起这事时，她变得支支吾吾。
张嫣秀眉紧蹙，严肃道：“妹妹，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既然选择了沈炼，那就不要对他有二心。”
“我怎么会对他有二心呢！”
周清璇连忙说：“只是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王上交代。”
“到底是什么事？”
“有关国家安危。”
崇祯行宫里的那三封密信，内容就像是篆刻在周清璇的脑海当中，久久以来挥之不去。
原本是觉得沈炼知道此事，暂时密而不发，想通过其他手段解决。
现在看来，沈炼极大可能对此不知情。
张嫣既然问起，周清璇思虑过后，决定还是告诉她。
“朱由检有几封和姚广崇的密信，但姚广崇现在是后金的国师。”
“信中姚广崇劝他写一份禅位诏书，由他来想办法传至辽东，皇太极则可借正统之
名南下。”
“我不懂朝堂权术，但也知道此事之利害。”
“如果真是这样，王上就真成了人人喊打的反贼了！”
张嫣瞳孔猛地收缩，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论起心术，她比周清璇要高明很多，对于朝廷上的政事也有些了解。
朱由检的确是个傀儡皇帝，但那也是个顺位继承的皇帝，禅位给皇太极，就相当于宣告大明亡了。
沈炼坐拥的江山，会在短时间内叛乱四起。
因为这座天下，有野心的人很多，再加上沈炼本身就是夺权才当上的镇北王，更加不具有法理支持。
届时，哪怕新政改制执行的再怎么彻底，中原大地将会长期陷入战乱，甚至会到了无法收拾的局面。
再度说话时，张嫣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这不太可能吧？”
“朱由检固然刚愎自用，但他不会拿朱家列祖列宗的颜面做这等事情！”
“真这么做了，沈炼不但会杀了他，还会背上千古骂名！”
周清璇补充道：“姚广崇在信中提到，若是攻克顺天，皇太极也承诺让其去南京复位，后金与大明之间共称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