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这句话,田贵妃大摇大摆地离开。
周皇后看向她的背影时,美眸中不禁多了些冰冷,但她依旧不在乎。
死的念头,一直都在脑海中潆绕。
田贵妃的讥讽言语,却是让她彻底负面想法打消。
身在崇祯行宫,周皇后如今的地位,连丫鬟都不如。
侍女们看见其操劳,想上去帮忙,但却被朱由检厉声呵斥。
周皇后好似麻木了一般,心甘情愿地坐着这些事情。
在她心里,不过是报答夫妻之恩罢了。
光是这些天下来,手上就已经生出冻疮,哪怕是用药都会遭到朱由检辱骂。
也导致其他嫔妃看到周皇后,都没有了半点敬意。
周皇后的想法很简单。
熬到大年初七,到时紫禁城自然有人来接,再等几天即可。
但是,在大年初三这天。
周皇后刚刚晾完衣服,打算歇会的时候,朱由检则过来冷冷道:“跟着侍女和太监,把朕的书房给打扫干净。”
“知道了。”周皇后麻木回答。
大概只有这样,才能让朱由检找到一些快感,认为这座天下还是他在当家。
周皇后累的都快直不起腰来,还得继续干着这些粗活。
侍女和太监也不敢
包庇,因为朱由检发起火来,连谁都打,还经常拿自己的性命做威胁。
归根结底,他还是皇帝。
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些下人都得遭到责罚。
周皇后拿着冰凉刺骨的湿抹布,擦拭着书案和书架上的灰尘,态度依旧一丝不苟。
看到几本书卷上还有灰尘,下意识拿出来准备擦拭时,里面却有几封信。
不过,都是拆封过的。
好奇心驱使着周皇后,偷偷打开那些信件,好在所处的位置是个死角,也没人注意到她。
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她抬起手捂住嘴巴,全力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
看完之后,又将信件夹到书卷里。
周皇后瞳孔猛地收缩。
“他……他居然要把皇帝位禅让给后金的皇太极?!”
信件上的文字是汉字,而署名只有“黑衣”两个字。
当初作为信王妃,周皇后知道黑衣指的是谁。
姚广崇!
早前便有听闻,姚广崇叛逃后金,被拜为国师,而这三封信件是在腊月中旬。
周皇后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但仍然强作镇定,没有让人看出异常。
“把帝位禅让给皇太极,再让后金以正统之名讨伐中原。”
“他可是朱家子孙
啊!”
“为何会做出这般悖逆祖宗之举!”
周皇后把自己关在房间,不断思索着当中的一切缘由。
至此之后,她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每天晚上都能做到同样的梦。
梦里的场景,总是能让周皇后惊得满身冷汗,她记得很清楚,那是沈炼提着鲜血淋漓的绣春刀杀进行宫,将所有和朱由检有关的人屠杀殆尽。
最后,那把绣春刀刺入到了太子朱慈烺的襁褓之中!
直到大年初七,一队禁卫前来接她回宫。
朱由检还上前挑衅道:“替朕给镇北王传个话,皇后和太子去了宫中,可得好好供养着母子俩,否则朕可饶不了他。”
禁军只当他是个疯子,压根没把这话放在心里。
“皇后娘娘,请上车吧。”
马车正在门口等着。
这一次,周皇后没有抗拒,而是如获大赦般的坐上了马车,在护卫下安然抵达紫禁城。
原来所居住的宫殿,宫女们提前打扫好了,十分干净整洁。
周皇后本以为回到皇宫,心里就能轻松一些。
每当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沈炼持刀屠杀的那一幕。
“我到底要不要把密信的存在告诉沈炼呢。”
“如果不说,一旦
禅位诏书被秘密送到辽东,天下倾覆在即啊。”
“而且……慈烺也未必能活。”
纠结之际,司礼监的一名太监从宫门口路过,他可以直接向沈炼呈报任何事情。
周皇后连忙追了出去,喊道:“吴公公请留步。”
“皇后娘娘?您有何吩咐?”吴公公恭敬道。
“不知王上有时间吗,我有要事和他商议。”
“新年伊始,朝廷事务堆积成山,恐怕王上没什么时间,您可以转告给奴婢,或者写成奏疏让奴婢代为转交。”
周皇后摇了摇头,态度坚决道:“不行,劳烦公公和王上说一声,请他务必抽出时间来见我!”
“那……好吧。”
吴公公留了个心眼,下意识地以为周皇后是想谋害沈炼。
不过,还是将原话转告了过去。
沈炼缓缓放下狼毫,不以为意道:“她能有什么事情找本王?本王又没宠幸她。”
“王上,容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话。”
“皇后刚从行宫回来,就要求想面见王上,恐怕是想对您不利啊。”
“若是王上允准,奴婢先带人去搜查一番,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