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读了一半的书。 这个场面很难形容,说没发生什么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和帝君不但躺在同一张床上,甚至还窝在人家怀里,手搭在帝君腰上还没放下来,锦被中体温浸染,气息交融,早已不分彼此;但他虽然睡得披头散发,帝君却只是除去了外袍,半倚着床头,仪容依然严整不乱,况且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可能还有闲心在那里看书。 感觉到迟莲的动静,帝君搁下书,低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一如既往,温声问:“醒了?头疼不疼?” 迟莲头一次醉酒,倒是不头疼,就是反应比平时稍慢:“还行,有点木……帝君怎么在这儿?” “你倒问我。”帝君松开手,不紧不慢地道,“翻脸不认人可不行啊,迟莲仙君,自己干过的事怎么能说忘就忘?” 迟莲“蹭”地一下就弾起来了,紧张地看着他:“我冒犯帝君了?” 帝君大概是心情还好,懒散地靠着床头,慢条斯理地反问:“哭着喊着逼我承认最喜欢你,算冒犯吗?” 迟莲:“……” 他好像、似乎有点想起来了,但转眼就因为想起的片段过于羞耻、不亚于五雷轰顶而失去了继续思考的能力。 “喝酒误事……冒犯帝君了,我以后一定戒酒,再也不喝了,先前的事就当没有发……” 他试图悄悄地从帝君身上翻下床跑路,被帝君拦腰兜了回来,没什么责备意味地数落了一句:“跑什么,小心摔了。” “喝多了撒个酒疯而已,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到你这就跟天塌了一样。”帝君起身下床,给他让出地方,“反正只有我看到了,不算丢人。只是依你这个酒量,以后还是少去外头胡闹,回头再让人拐跑了。” 帝君态度自然平和,知道他脸皮薄,便不和他翻旧账。迟莲自觉理亏,老老实实地过去服侍帝君穿上外袍,又开了柜子拿了件衣服换上。帝君见他穿戴好了,便抬手招他过来,按在镜台前,亲手取过梳子,将他睡乱的长发一丝不苟地从头理顺,绾了个端正的发髻,替他戴好发冠,对着水晶镜端详片刻,确认没有什么歪斜凌乱之处,才算满意。 他自始至终没有解释自己出现在此的缘由,也没有追问迟莲为什么突然躲起来喝酒,只是某个瞬间与迟莲在镜中目光相对,抬起手背在他侧脸上轻轻贴了一下,用一种近于漫不经心的语气道:“我看了你百十来年,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是谁,下次要喝酒的话,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