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看着他们,张开嘴,嘴里蹦出一条小鱼。
然后她被捡回了回去,理由是“鱼不够吃就吃掉这匹傻狼吧,她连话都不会说,甚至不能向审判庭报警。哈哈,开玩笑的。”
雪爪回忆到这里,脸上缓缓浮现一个笑容。
密闭的潜水船里,蕈人发出一声尖叫,道“完了雪爪在笑她开始走马灯了”
“蕈人、蕈人先生,”八十多岁的考古学家,也坐在船舱地板上粗喘,“你不觉得,不觉得你说话太多,消耗了,消耗了太多氧气,吗”
“首先,我没有性别,不要叫我先生,这已经是第二十次重复了,”蕈人道,“其次,这个发声器官是我用菌丝模拟的,它和我的呼吸器官不在一起,所以,哪怕我现在为你们高唱一曲啊啊啊莱伊河,也不会增加半分我的氧气消耗。”
“但你一直在那里说话,会让我产生,氧气,氧气在快速消耗的,幻觉,”考古学家扶住眩晕的头,低喃,“错了,错了,我们为什么要逃到这艘潜水船上,明明我们二个,哪
个都不会开船,现在甚至不知道潜水船行驶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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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时我们只有抢船逃走这一条路,”蕈人依然嘚吧嘚吧,“刚登上船时,你还觉得自己出了个好主意呢,人鱼先生。”
“我错了,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在水里,”考古学家几乎是在梦呓,“你们死了以后,我可以打开防水阀门,进入水中吗到时候我就不管你们尸体会被冲到哪里饶恕我吧,敲钟霜鸦。”
“不是不行,反正到时候我和雪爪都死了,尸体当然随便你怎么处理。”蕈人道,“但是,我觉得我才会是最后死的那个哎”
考古学家没有反驳。
氧气越来越少,他也晕迷过去了。
“哎,”蕈人为人类的脆弱而哀叹,它又用蚂蚁的眼睛观察雪爪,道,“还在笑啊。”
当然在笑。
和洛安、小黑斑,还有蓝磷灰和短尾,和他们一起生活的几年,是雪爪生命中最快乐的几年。
后来,她又捡回了林。
雪爪年纪小,但她的身体素质足够她混进去真菌森林打猎的猎人中。那天早晨回去,在城门外,她看到了站在道路边的林。
只有出生在富裕家庭的好孩子才有那样的皮肤,但他独自一人在城外,脸上可见淤青,身上可见伤口,衣服挂着泥浆,肚子还在叫。
“基因病吗”
“基因病吧,人竟然能长成这样。”
“被家里抛弃了,一定是的,真狠心啊,明明已经将孩子养到这么大了。”
猎人们讨论着,越过少年,不和他对视。
只有雪爪没有避开少年迷茫的目光。
好像啊。
那充满恐惧的,对现实无法理解的,不知道应该去哪里的眼神,和曾经的她好像。
还有基因病,玛斯玛兄妹是他们父母自然孕育的孩子,但发现蓝磷灰有基因病后,那对鼠人夫妻将有病的蓝磷灰,和暂时没有发现疾病的婴儿短尾,一起抛弃了。
小黑斑也是,他鼻子上的黑斑让他的家族觉得不祥,于是赶走了他。
只有洛安有爱他的父母,但他的父母死在了真菌森林里。
还能找到父母的孩子不会徘徊在城外,他和他们也好像。
雪爪忍不住离开猎人的队伍,走过去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皱着眉,对她发出奇怪的,不成言语的音节。
他甚至听不懂话也不会说话比当初的雪爪还傻
“跟我来吧,”雪爪牵起他的手,“来吧,我们的家在这里。”
她带他走进薄荷油公寓203,然后一起被洛安训得泪眼汪汪。
但骂完后,蓝磷灰拿出了那天的食物,六个人一起分着吃掉了。
雪爪眯起眼,黑暗中她的肉体已经消失,而她的灵魂在飞翔。
她飞回了薄荷油公寓的203号,回到那个摆了一张高低床的客厅。她看到玛斯玛兄妹依偎在一起,蓝磷灰稳稳坐在床沿上,抱着短尾,脸颊上是健康的红晕。
她看到小黑斑在客厅里跑酷,做饭的洛安吓了一跳,拿着锅铲追杀这个猫人。
她看到林坐在餐桌边,餐桌上摊开了一本又一本书,林按揉着太阳穴,在看他的作业。
片刻,他似乎注意到雪爪的目光,抬起头,对她笑了笑。
啊,林的毕业考试和审判庭入职考试,过了没有呢
蓝磷灰的病又怎么样了神啊,无论是什么神,求求你保佑他,保佑他千万不要再恶化了。
洛安说要去帮派找工作,他个头那么小,真的没问题吗
在人生最后的梦里,雪爪双手合拢在胸前,开始祈祷。
“洛安,蓝磷灰,短尾,小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