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已无颜面苟活于世,请姑娘以此剑杀我,从今往后天高海阔,愿姑娘再得一知心人,喜乐无忧。”
他见李阿丹迟迟不拿剑,仰头又道:“阿丹姑娘勿怕,此剑锋利,一击必死,我已设下仙家阵法,待我断气以后,尸体便回被灵火焚烧成灰,我的朋友此时就在村中,他们会带你离开,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切。”
“莫静之……”孟朝莱的声音冷得像冰,甚至还带着几l分怒意,“你就这么一心求死吗?”
莫惊春闻语,明白阿丹姑娘不愿动手,是他太过为难阿丹姑娘了,但一切已无转圜的余地。
他翻转手腕,双手握住剑柄,将剑刃对准自己。
顷刻之间,剑锋已至咽喉!
孟朝莱听见风中剑鸣清啸,心中一惊,一把拽下盖头,入目便是莫惊春
持剑自刎,锋刃已经割出了一道血痕。
他立刻上手抓住莫惊春的手腕,把剑锋拽开,往地上一扔,惊怒交加:“莫静之!你在做什么?!”
沾了血的不问剑落进泥地里,发出一声哀鸣。
正站在村里宴席上,和一种乡野村夫一起喝酒的顾元鹤耳尖微动,往竹林的方向看了一眼。
刘老汉醉醺醺地喊他:“少侠!再来一杯,你是小莫大夫的朋友,咱们庆贺他讨了媳妇,不醉不归!”
旁边的汉子也大笑:“顾少侠,千万不要嫌弃我们香林村的酒劣啊!”
顾元鹤笑了笑,豪迈地一口干了碗里的村中辛辣的浊酒:“好!我干了!各位等我去找莫静之来共饮。”
“对!新郎官可不能跑!”
顾元鹤抱拳拜别,叫上旁边正被小儿们呼噜毛的火红小狐狸,朝屋后竹林快步走去,脸上的笑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忧虑。
莫惊春请他来赴这婚宴,说了这段时间离奇的遭遇,又说想让顾元鹤照顾那与他成亲的山里姑娘一段时日,最后,还借了他的不问剑用。
顾元鹤看着莫惊春满身倦意,一一应下他的请求,左右这都不是什么难事。
可莫惊春不过借走他的剑一刻钟时间,怎么剑便见了血?
顾元鹤原只当村里斧头又重又锈,莫惊春拿不动,只好借他的剑去砍竹子,虽然顾元鹤想不出莫惊春为什么要砍竹子。
但他更想不出,此刻剑上会沾了谁的血。
别南枝奔跑着跟上顾元鹤的脚步,几l个猛冲,就顺着他的后背爬到了他的肩上窝着。
竹林之间,莫惊春被抓紧了手腕,孟朝莱的力气太大,握得他手腕发红。
他仰头看着用冰霜压抑住怒火的孟朝莱,不知为何笑了笑,可下一刻,枯木死灰般的泪水从眼眶中涌出,模糊了孟朝莱的身影。
莫惊春刚刚看见阿丹姑娘描了眉、画了唇,凌冽却动人,像一支不为寒风所摧折的冰花。
阿丹姑娘很好,也很美,可每当他想到这两个词,又接连想到什么爱与恨,心中却只浮现出孟朝莱。
可莫惊春没有见过孟朝莱真正的样子,也没有听过他的声音,那心头浮现出来的东西,仿佛只是一阵虚幻的烟尘。
他扒开阿丹姑娘的手,膝行爬向被抛在一旁的不问剑,伸手抓住剑柄,又要往脖子上抹。
“莫静之!”
轰隆——
莫惊春设下的阵法忽然被外力击碎,光亮乍现。
“莫静之!你在干什么?!”
顾元鹤刚一闯进来,就见莫惊春要拿他的剑自刎,他惊得一脚踢在莫惊春手上,把剑直接踹了出去,回头看向刚才呼唤莫惊春名字的另一个人,他总觉得那冰冷又雌雄莫辨的嗓音有几l分熟悉。
顾元鹤一转头,看清竹林中的另一人,惊得简直要把双眼瞪出眼眶:“孟、朝、莱!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元鹤刚刚问完,立刻
就瞥见孟朝莱脸上的妆容和脚边红盖头,再联想到今日婚宴,答案呼之欲出。
“你说他是谁?”莫惊春一把抓住了顾元鹤的衣摆。
顾元鹤看他哭得泪眼斑驳,恨铁不成钢:“你以为他是谁?”
“他是,他是八因山的李阿丹姑娘。”恐惧和颤抖从脚底转瞬蔓延至莫惊春颅顶。
“你就听他骗你吧!”顾元鹤看不得他这幅卑微可怜的样子,拽起莫惊春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怒道,“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又被他骗得团团转,如今还想要自刎?!”
“我不知道……”
猝然之间,一道寒气凛冽的剑光打断了顾元鹤的怒吼,忘尘剑直刺他面门而来:“顾英!放开静之!”
香林村宴席上的众人对竹林里修仙者们的纠缠一无所知。
虽然新郎新娘都不在,大家开怀痛饮,仍乐得自在,感慨这回幸好有小莫大夫施以援手,他们一村老少才能从这场天灾里活下来,或许该给小莫大夫立块碑了。
“单立小莫大夫的,还是也加上阿丹媳妇?我们可把她家的羊吃得差不多了。”
“立一块夫妻碑吧,正好贺他们新婚,多好!”
“说的也是,那用什么石头好呢?是不是该去镇上请王秀才写碑文?”
“不行,不行,王秀才乱收钱,还是找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