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太阳一照,在里面看起来跟千百个月亮似的,人们就管这里叫月迷津。”
“紫微君不管这应龙尸骨化煞吗?”孟沉霜问。
月迷津方圆百里皆为煞气笼罩,水泽腥冷,外人无从窥探,是以修仙界中见不得光的交易全都躲进此地。
高门大宗、天上都官奈何不了,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这黑市存在。
“多管闲事被雷劈死的人,哪还能管得了。”无脸艄公说。
孟沉霜微微蹙了蹙眉。
谢邙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这阻绝窥探的幂笠轻纱,望见孟沉霜的神色,他开口道:“据传当年应龙死后,尸身焚火万丈,三月不灭,灾殃更盛,紫微君于是大改周遭江河状貌,引巴川水游走盘旋
与龙骨之上,浇灭大火。
“应龙布旱祸乱人间,紫微君出手将其斩杀本是义举,但更改江河行地之势,利民生息,那本该气数将尽的王朝又延续百载,是为干涉凡间气运,因此被天雷诛灭。”
孟沉霜听后,默然不言。
木兰舟滑过千千万万轮明月,在黑暗中继续向前。
参差落错的建筑在水岸边隐现,一双双藏在雾气中的眼睛注视着来人,偶有旗帆招展,写着种种暗地里的营生,招揽客人上门。
一条岔路出现在前方,无脸艄公将船撑向右边。
谢邙冷不丁地问:“船家,这是往雾失楼的路么?”
“自然,”无脸艄公回头说,“应龙有翼,雾失楼在翼骨之下,我们刚刚划过它的肋骨,正往翼骨里走。”
在黑水中穿行的木兰舟不止这一条,但撑船的艄公脸上都没有五官,以免在这混乱的地界惹上什么事,要被人寻仇。
无脸艄公转身继续划船,木兰舟正在拐进龙翼水流,谢邙说:“船家,我们想走左边那条路。”
“你们不是要去雾失楼吗?雾失楼在右边。”无脸艄公继续划桨,木兰舟片刻不停。
孟沉霜听着两人交锋,看向谢邙,眨了眨眼,传音道:我刚刚是不是该给他十八块灵石?
很显然,这无脸艄公听他俩第一次来月迷津,身后似乎又没有亲朋好友看顾,便打算把他俩拉去卖了或者杀了。
谢邙回答:那他便要当你我人愚而家富,更早一步杀人劫财。
孟沉霜:……有道理。你坐好,我去会会他。
孟沉霜站起身,浮萍剑正要入手同无脸艄公讲讲道理,忽然砰的一声。
一根长棍从一旁伸出来,打在无脸艄公背上,把他连人带桨,直接抽进了黑水里!
“好你个东西,日日劫财害命把人往沟里带,这月迷津还做不做生意了!”黑衣青年冲无脸艄公怒吼。
无脸艄公扑腾着想浮起来换口气,下一刻又被黑衣青年一棍子砸在脑袋上打进水里:“救……”
几条鳄龙从黑水中浮了起来,血红的眼睛盯着落水人,摆动尾巴慢慢游了过来。
无脸艄公见势不对,也不浮上来继续触霉头,往下一潜,抛下木兰舟便跑了。
孟沉霜:“这是……”
黑衣青年把棍子扔给身后侍从,朝孟沉霜抱拳道:“一位受惊了,我名无央,是雾失楼一位管事,一位可是要去雾失楼?”
“是这样没错,但……”孟沉霜语气微妙,“你把我们的艄公赶走了,我们如何去?”
“一位可乘我的船,我送一位过去。”
孟沉霜一听,心情更微妙了:“方才你说那艄公谋财害命,我如何能确定,你不是来谋财害命的?”
这一通混乱,简直像是一局仙人跳。
无央:“呃……我这个,我们,呃,我们雾失楼谋财,但不害命,真的,我们是本分生意人,就连天上都谢督领都夸我们
守规矩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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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邙轻咳一声,默默传音:以前追捕魔族时与雾失楼有过往来,我告诫他们守规矩些,眼前这位的确是雾失楼的人。
孟沉霜再次怀疑地打量了一眼无央,才说道:“那便请管事引我们去雾失楼。”
无央一下子提起了精神头,招呼了个侍从上孟沉霜一人的船,两舟并行,拐向应龙左翼。
水色依然深黑,无央同一人絮叨到:“现在的艄公愈发黑心了,像过去那般绕远路多收钱还不够,直接把人半路绑了杀了的比比皆是,唉,这客人到不了雾失楼,不是断我们财路吗?”
孟沉霜侧了侧头:“贵楼有浮萍剑意地图送出去卖,还怕没办法财源广进吗?”
“钱不嫌多嘛,不知道一位来雾失楼所谓何事?鄙人专管□□,今日相逢便是缘分,若杀一人,我便给一位打个八点八折,再杀一人,就再打八点八折……”
“多谢管事美意,我俩不买凶。”孟沉霜道,“若要杀人,我们一般自己动手。”
“呃……”无央卡壳半天,方才道,“一位真乃猛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