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城信一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讶异,又讽刺的笑道,“现实果然比小说更加的荒谬,以阁下及您部下的骁勇善战,和深切牢固的爱国情怀,却沦落到被抛弃的下场。”
纪徳灰败的脸上露出同等的讽刺“我们也是这么觉得的。”
深爱的祖国啊,孕育着我等的故土,让他们舍生忘死报效的土地宁愿成为暗中见不着光的爪牙,抛弃了家人与朋友甚至自己的身份,也要守护的祖国,却在战争结束后,为了堵住国内某些势力的嘴,被舍弃了。
纪徳没有想过报复,又或者说他现在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他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和部下们休息一下,再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又或许,他们已经没有未来了。
留在人世间门的,只剩下一道道幽灵,是怎么样都无所谓了还不如当初就死在战场上,所有人都有着这样的想法。
死了,就不用面对着残酷的世间门。
“我在想,我们有着同样的境遇。”纪徳看着这个横空出世的超越者,日本出的洋相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世界,这种消息在他们这个特殊群体的圈子里是流传得最快的。
“我们一样被祖国抛弃。沦为无根的浮萍。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或许明天又会少了几个人。”纪徳回头看着自己身后那群用斗篷遮住脸,也遮不住一身死气的部下。“这些天,我失去了太多如亲人般的部下,他们死得毫无价值。”
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自绝。不然不会只剩下这么一点人。
当第一个部下吞弹自尽的消息传来时,纪徳还会流着眼泪的亲自为他挖坑立碑,后来发生的次数过了,就随意的吩咐人将他们烧了,骨灰洒在大地、大海、山里,随便每一处他们经过的地方。
纪徳一开始并没有把握他们会被接纳,也不算是接纳,只是想着找一些有相同境遇的人,做短暂的同伴,互相舔舐伤口,比起抛弃他们的祖国,同病相怜之人反而更能让他们感觉到一丝暖意,让空漏漏的胸口,能够吹进一点火星。
就算被拒绝也没有关系,不过是寻找下一个落脚点。就算和对方起了冲突,被杀了也没关系,死亡和生存对现在的他们都没有意义。
可结城信一没有犹豫的就让他们进入营地,这还是让纪徳有些吃惊的,因为在见到对方第一眼的时候,纪徳就发现对方不是他们的同类。
同样被抛弃,却没有颓废,也没有怨天尤人,整个营地井井有条,就连一个格外显眼的童子兵都能找到事情做让旁边与他长相相似的少年制作出金属,他用金属来构建房子或者需要的器皿。
气氛温馨得像是在野营。
在没有阻碍的踏入营地中心时,这种感觉更甚,他仰着头,看着竖立在正中央台子上的一面旗子,黑色的旗子,横排着两个x字母,中央相连的菱形被颜料染成红色,还有一只九头的象形形状的蛇状生物攀附着字母。
福地手里拿着一瓶酒,带着微醺对纪徳说“我一开始以为是八岐大蛇,毕竟日本有着这个传说。”
“九头蛇海德拉,出自希腊神话。”纪徳说道。
“嘛,反正头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啦。”福地把自己的杯盏递给他,倒了一杯,自己对着瓶口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爽”
纪徳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忽略掉这是福地之前用过的,学着他的样子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福地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就是这样,男人嘛,就该大口大口的喝酒。谁会像林太郎那样,喝酒比女的还斯文。”
森林太郎正带着爱丽丝给纪徳的部下们检查伤势,听了这话神色不快的朝福地道“这跟性别没关系,野蛮人。好酒就应该慢慢的品尝,你一口气喝掉,除了呼呼大睡外哪里还记得是什么味道。”
“这话我赞成。”纪徳的肯定让森林太郎有点意外。纪徳又道,“但喝酒也分品种和场合,比如在这里,威士忌就应该这样喝。”
说着抢过了福地手里的酒瓶,也就是威士忌,一口气就把剩下的大半瓶喝完。喝过后,他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酒液,说“还差点意思。”
福地痛失爱酒,欲哭无泪的捧着空瓶说“你都喝完了还嫌弃,要不给你几颗豆子,你再回味一下。”
纪徳觉得行,福地伤心的喊了个下属,让他再去拿一瓶酒,和一盘炒豆子。指着纪徳说,“跟后勤长说是他要喝的,可千万不能提我的名字。”
那名下属秒懂,但还是好心的说“结城大人的意思是让您节制,喝酒容易伤肝,不用小心到这种地步。”
福地哼哼道“可是他的意思是一天喝一瓶威士忌就是不节制了,哪有这样的啊,起码得三瓶,我酒量好着呢”
下属摇着头走了,很快又拿来了福地吩咐的东西,除了一大盘炒豆子,还有一些涂了奶酪的粗饼干。“面粉快过期了,就干脆都做成了粗饼干,拿给客人们尝尝。这是炊事长说的。”
说完给他们两个留了一点,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