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次丑,就不愿再有第二次了,若家逼起来,反而和家人闹,是让人没有办法。
于是时间走夏末时,这些种种行举终于绝迹,可此时又生了一件事。
“这是近日第三位命妇,来寻本宫哭诉不想让丈夫纳妾了吧?”
目送那位命妇离开,颜青棠突然回头说了这么一句。
鸳鸯一愣,根本没懂什么意思,倒是一旁的雪竹若有所思,道:“娘娘记得没错,确实是第三位。”
皇后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之表率,不光要管理后宫种种事宜,外命妇也是为其所管,命妇若有事,是可寻皇后做主的。
就譬如有些命妇与丈夫吵架争嘴,动不动就挂在嘴上一句‘进宫去寻娘娘做主’,就是例子。
暑夏过去,西苑避暑自然也结束了。
可刚回宫不过日,就有数位命妇寻来做主,难道这些王公大臣们都赶在一起纳妾了?
有,三位命妇只有一位是年轻的,与丈夫新婚燕尔,家没有妾室。另两位年过四十不说,丈夫也不是第一次纳妾,怎么早先不求着做主,现在倒是求来了?
早干什么去了?
这显然是有人与她上眼药,而且用心十分险恶。
想想,皇后年岁本就不大,不过二十些许,又是商女出身,为众人所嫌弃。只要她不瞎不聋,是能听些风的,自然心不满至极。
不满就想试图改变,可如何改变呢?
自然要大振自己望。
如何提高望?
自然需要附庸。
而这些求助上门的命妇,就是最好的人选。
瞧瞧,这正是她显示的好时候!
锦上添花容易,雪送炭才最笼络人心,她要帮这位命妇,自然要帮着其说话,勒令其丈夫不准纳妾,这不恰恰就佐证了她善妒之名?
等她善妒之名广为流传时,接下来大概会有朝的弹劾?
雪竹面露担忧之色:“娘娘……”
颜青棠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不小的肚子,抚了抚道:“本宫身怀有孕,近感疲累,吩咐尚宫局,近日若有命妇递牌子进宫求,就直接拒了吧。”
雪竹忙精神一震道:“是。”
该避锋芒她自会避锋芒,才不会傻乎乎自己往枪头上撞。
这不过是件小事,很快颜青棠的注意力就被其他事转移了,其下最重要的便是颜莹的婚事。
经过马姨娘精心挑选,颜莹本人十分满意,也过了颜青棠这一关,最终她的婚事被定了下来。
是一个武将家,这家人家较为单纯,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也是家底殷实,没有那么乱七八糟的规矩,家长辈也为人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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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莹自己想过,马姨娘也推心置腹与她谈过,若是往高嫁,凭着皇后之妹的名头,不是嫁不过去。
且不提皇后是何意,高嫁必然伏低做小,不如嫁个等人家,以她如今的身份,足够让其夫家捧着她过了。
然她也要戒骄戒躁,好好与人过日子,这样才能顺顺遂遂。
转眼间时间进入八月,又是一年秋。
在此之,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也让人送信回来过,告知儿女儿媳二人去了什么什么地方。
反正八月十五秋是回不来了,信上说可能过年时会回来,也只是可能。谁知道呢,据下面人来报,太上皇和太上皇后游玩得十分开心,颇有点乐不思蜀的意味,最近正打算去边塞。
秋去冬来,天气逐渐转凉,京城的冬天来得总比别处要早一些。
在江南,可能十月只需要穿夹衫,可在京是要穿上薄袄了。
纪劼从广州递回来一封信,说了他即将回京之事。
其实主要说的是他的婚事,经过他这大半年的努力,总算磨得银屏愿意答应嫁给他。
期间种种磨难别提了,反正据颜青棠所知,有一阵子纪劼乎每隔天就会有一封信送进宫。
以从广州京城的距离,乎是他脚写了信让人送往回送,第二天又有了别的想法,以至于又写信。
信是一封接一封。
颜青棠瞅着丈夫那样,颇有点狗头军师的模样,神神秘秘不愿让她知道两人信写了什么。
不过不告诉她,她也能猜,不外乎初他纠缠她的那些手段。
时间进入腊月,纪劼终于回来了。
这趟他出京,耗时数年,在外面立下的功劳可不小,此他即将回京的消息,在朝和京可是热闹了一阵。
腊月初十,一场初雪后,载着二人的马车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