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越思考过后, 折中之后提议道:
“两县最近处便是东门,不如咱们做出撤军的样子,同时往西南北门派人查探,若是三天内他们开城门, 便让人混进去, 查探换防的时机, 而后里应外合,只要城门一开, 咱们就能冲进去。
若是其他几门不开, 咱们便回县里调兵攻城。”
何安卓也觉得事有可为,翌日, 按照说好的,军队又去了河田县城墙下, 再次友好询问了友县的决定,最后放下一堆劝他们不要跟反贼合作的言论, 便大喊了一声“撤”。
这次,他们是真的撤了。
足足后撤了三十公里, 这才掩藏行迹。
没多久, 他们便发现了河田县斥候的踪迹,等那斥候回去复命, 他们才开始埋锅造饭。
三日的时间很快过去, 好在他们带的粮草充足,不过也顶多再撑十日, 这还是省吃俭用的结果。
因着怕被发现, 他们也不能在附近打猎,而他们派出去的斥候,这个时间已经已经蹲守在了其余三个城门前。
翻过一日, 斥候回报,三门都开了,只是开放时间比较紧,大约在巳时初到申时末。
不知道是因着没有想到他们会从另外三个城门进入,还是河田县县衙的官兵玩忽职守,查的并不算严。
这样,徐秀越他们的计划便可以实施了。
只不过何安正个头太高,过于有特点,混迹入城的办法便不能有他了。
最终,徐秀越让何安卓跟何安正在队里挑选了六十人,分三门、分三日、分批次混入城中。
这其实是一个比较艰难的任务,毕竟老百姓的体格,跟将士们的体格不同,而且经过长期的训练,在精神面貌上,也有了明显的分别。
徐秀越只能挑着看起来好扮演各种角色的将士,搭配着算一算运势,这才勉强挑出来,只是却嘱咐道:
“一次不要同时去太多,若有意外,先保命要紧。”
三队人马出发了,到第五日,才有一名斥候出城回报,县里对外来人口查验不严,他们藏身于一处租住的小房子中,已查到县令下所,就困于县衙之中。
就他们在县内的了解,此时是县丞掌事,东门城防三日一换,明日晚就是最好的时机。
原定就是县城内的探子定时间他们配合,既然时间定下,徐秀越他们便趁着当晚的月色,悄悄埋伏在了县城东门周边。
这一日的白天,他们就在河田县守兵的眼皮底下,只吃了身上最后的干粮,连锅热水都没敢烧。
入夜,月色影影绰绰,城内,几个鬼祟的身影悄悄来到了城门附近,悄无声息地抹了几个守兵的脖子后,来到城门前。
“什么人?”
厚重的木门在打开门锁的一瞬间发出了顿顿的木头敲击声,引起了城上官兵的注意。
然而那官兵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听到异常响动,警告了一声后下城查看。
方才声音一响的时候,底下的探子便只觉头皮一麻,互相交换个眼神,用力拉起城门。
经久而厚重的城门发出响亮的吱呀声,瞬间惊动了城上的兵士,下城查看的小队长更是心头一惊,忙加快速度冲了下来。
远远一看,便瞧见了几个衣着普通的人正在拉动城门,霎时间,他便想到了前些日子来的留仙县官兵,一滴冷汗从他额间流下,他当即喊了起来:“来人!有奸细!快堵住城门!”
然而已经晚了。
城门已经被几人拉出了个大口子,恰在此时,一群骑兵从城门两侧的树林中冲了出来,直接冲进了河田县。
而他们的后面,还跟着几百步兵。
此时河田县的守卫也已经召集军队反击,然而,两县军队的能力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在人数相仿的前提下,没了城墙的保护,留仙县军队几乎以一敌三,瞬间便占领了优势。
毕竟算是临县,而且是日后要纳入麾下的县城,何安正也不想多造傻孽,见对方已无反抗之力,便举起大锤喊道:“弃械投降跪地抱头者不杀!”
连喊了三遍,河田县的守军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瞬间跪下了一群人。
这一场战打到现在,便算是基本胜利了,但何安正他们没有停下,而是趁着消息还未传播,快马加鞭赶到了河田县县衙,直接冲杀进去,将河田县县令一家守卫了起来。
河田县县令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这几日恐怕过的十分不好,脸上带着沧桑,整个人也瘦的不成样子,一见何安正不同于官兵的服制和盔甲,便知道这定是留仙县派来的兵了。
河田县县令一时忍不住,竟然落了泪,感激道:“多亏早两日给许大人去了信,不然……哎……多谢诸位将士相救之恩了!”
何安正客气道:“大人先好生休息,待我铲平了河田县反贼,再来同大人畅谈。”
听到反贼一词,河田县县令只愣了一瞬便接口道:“此次为刘家牵头造反,也是县丞倚靠,将军可往县北走,最大的刘府就是了。”
何安正当即领会,带着队伍便直往北去。
待尘埃落定,徐秀越才带着剩下的十几人,进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