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眼, 远山眉,翘鼻尖,樱桃嘴。
几乎以黄金比例生长的五官, 让女人的外貌精致中透出了一股无辜的气质, 区别于婉君的魅惑, 更有一种清水芙蓉的感觉。
这样的女子, 在现代走在路上都会被星探塞一沓名片。
这样的女子, 却对她说, 要做她的丫鬟,还要为妓为妾, 替她笼络人心。
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真心愿意做这些,徐秀越知道,女子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一个靠山。
她知道自己貌美, 也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时代, 失去保护的下场, 所以, 想要用这样的投诚方式,找一个新的靠山。
而受过男人伤害的她, 选一个女人做主子,要比选一个男人更为安心。
只是这样的说法,却也透露出女人自轻自贱的想法。
徐秀越长久的未回应似乎让女人有些不安, 她继续加码道:“我可以签卖身契给你,自此后,你便是我的主子。”
徐秀越问道:“那你想要得到什么?”
女子咬了下唇,才道:“我不能回家,我不想死, 我要活着。”
“那你就不怕我如你所言,将你赠与他人?”
女子看向徐秀越道:“我既得了你的恩惠庇护,自然要为你做事,况且只要我有用,主子便会不弃,我便有所倚靠。”
这样理所当然的回答,让徐秀越听得一懵,瞬间就明白,这女子恐怕不是成长在正常家庭之中。
徐秀越看向她:“你既想跟着我,那我也不能收留身份不详之人。”
女人此时却没有如方才一般闭口不言,而是略作思忖,简略而有条理道:“我生于东海城顾家,虽为庶女,但自小家中便是要培养我进宫的。
琴棋书画礼,虽谈不上精通,却也知晓一二,便是如何讨男人欢心,我也是同楼中花魁学过的。”
在女子堪称面试一样的介绍中,徐秀越确定,这女子过的,当真不是一般人的日子。
生于大族,但因为美貌,自小就被当成一种资源教育,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家族谋福利。
同样的,她也自小便被洗脑了受家族庇护,便要回馈家族的规矩。
她的身份注定她不会如普通舞姬歌姬一般,当做玩物送人,但同样,她的身份也注定,失贞之后,回到家族也只能三尺白绫吊死。
女子介绍完自己,面带希冀地看向徐秀越,问道:“如此,夫人可愿收下我?”
徐秀越看女子极力推销自己的样子,忽然有种荒诞之感,大概是因着这样三观直接扭曲到如此的人,她是第一次见吧。
不过想到前世看过的古代训练奴仆的一些科普,又觉得女子这样的想法,在古代应该也不算特别奇葩。
徐秀越想了想,便问道:“你为何想要跟着我?”
女子丝毫不怯道:“一则夫人为女子,却能指挥的动一群兵士,必然身份不凡,值得依托。
二则夫人对待那赵举人十分和善,并许诺会帮他寻找亲人,证明夫人是心善之人,而且对手下之人十分善待。
三则……”
女子顿了顿,才继续道:“那位特别高的将军武艺不凡,必能守卫平安。”
徐秀越懂了,这就是说,看她像个福利待遇好的好老板,而且战备力量强,不容易歇菜,所以选择来她这里应聘。
不得不说,这女子审时度势的能力很强,徐秀越一时间有些想知道这女子还能说出些什么惊人的话,便道:“若我不同意呢?”
女子面上露出些失望,福了下身子道:“那是小女无福,若夫人怜惜小女,还请将小女卖与一户好人家。”
徐秀越:……
末了,女子又加了一句:“不过若是夫人留下我,我必忠心耿耿为夫人办事。”
徐秀越不想跟她谈什么女子独立自强,在这个时代,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依附男子或是他人,可能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更正统的想法。
可女子所说,都太过自轻了。
徐秀越对女子不算了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先留在我身边……做个丫鬟吧。”
“是!”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垂眸恭敬道:“过去便是过去了,我已为顾家做了所有,奈何途中生变,如今顾氏女已死在山匪乱中,奴婢既已认夫人为主,还请夫人赐名。”
徐秀越:……
徐秀越转念一想,或许这也是女子想与过去分割,换个新名字开始新的生活,或许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她有点起名废。
“咳咳,名字一事是大事,容我想想,你先去洗漱用餐吧。”
女子十分乖巧地福身应是,道:“待奴婢洗漱干净,再来服侍夫人。”
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徐秀越叹息一声,一边替女子想着新名字,一边想着回县城后如何安顿她。
另一边,林修为夜以继日地赶路,总算在第三天下午,赶到了府城。
回到林家大宅时,已是浑身脏乱,不修边幅,惊得家里的老管家都连连问是怎么了。
林修为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