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越领着何大郎出门, 他还没有见过何家的祠堂。
上溪村的泥巴路上,今天格外热闹,各家的人都出来了, 全往一个方向走。
徐秀越瞧了瞧,里面不止有何家人, 还有她见过的外姓村里人, 看来这次是喊了全村人去祠堂商议的。
何家祠堂就在上溪村的东头, 说是祠堂其实可以算是一间大瓦房,女人们围在大门外面,乱哄哄的互相攀谈着, 数一数能有二十多户人家。
这大概就是上溪村的户数了。
何村长站在门口四处张望, 瞧见徐秀月,忙迎了上来,面上扯起一抹尴尬中带着亲近的笑容
“徐嫂子您可算来了,快些进来吧。”
徐秀越懂何村长的表情,无非是因为她是何书青破事的知情人而尴尬,但两人打交道几次, 也算熟稔了。
徐秀越没说什么, 只是点点头, 跟着何村长进了屋。
门外的妇人门互相看看, 有的还跟相熟的人挤眉弄眼, 都盯着徐秀越消失在门里的背影。
“她咋进去了”
祠堂向来是不允许女人进入,有的妇人是好奇, 有的妇人目光中带了些酸味。
徐秀越早就进祠堂了, 也没看见她们的眉眼官司,只不过这一进门,满屋子的男人, 就她一个女的。
何家不是大族,祠堂也不算大,满满当当占了二二十多个男人,其中有几个年龄稍大些的坐在了祠堂正中的八仙椅上。
徐秀越一进门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有个长胡子的老头瞬间咳嗽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过人家没明说,徐秀月也不好先说啥。
若是以前,徐秀越可能懒得趟这浑水,可近日里的血色雾气让她有些不安,所以也想来听听和村长有啥事。
反正她又不是自己上赶着来的,是何村长专门请来的,那自然事情要何村长解决了,于是徐秀越便看向了村长。
村长自然知道这些老人在想什么,就像原来的自己,想都不敢想有一日,竟然是他带了个女人进祠堂。
何村长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大家伙都知道镇上的徐仙姑吧”
几个年长的老头面色沉稳地坐着,也不说话,不知道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倒是下面的年轻人喊了出来
“那不就是咱们徐婶子吗”
当初原主磕破头的事情闹得大,徐秀越死去活来,有了算一算的能力,这件事情也就传遍了全村。
再到何家几只郎去镇上卖卷饼,村里人瞧见了,一想就知道,镇上的徐仙姑就是他们村里的徐仙姑。
村长点头“你们可知道咱们村的徐仙姑有多厉害”
这下青年们面面相觑,有个消息灵通的就喊道“我听说徐婶子算的比镇上其他老神仙算得准”
有人发言,就有人补充道“我咋听说徐婶子能保佑人生个带把的”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镇上人一谣传就信的事,搁到上溪村,反而引得哄堂大笑。
人就是这样,要是有个陌生人,说自己有这这那那的本事,人可能会相信,可要是说你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的邻居,忽然有了特异功能,那大概率就是说笑了。
可能这就是太熟了,已经对邻居产生了固定认知。
说话的男子也侧目看了徐秀越一眼,看表情,大概也是当个笑话说的。
徐秀越也不以为意,因为她确实没有这个功能。
其实他们对镇里人都恭敬对待的徐仙姑如此随意,除了是熟人以外,还有个主要原因。
古代并没有什么通讯设备,村里人家没事儿也不会去镇里,加上这些日子接连下雨,更没什么人去镇上,所以,村里人听到的传言,还只停留在他们第一次去卖卷饼,名声刚打出来的阶段。
那个时候,镇上多还是在传来了个算命准的徐仙姑,至于保佑生子的事情,也不过是第一个买卷饼的妇人传了一嘴,不少人都在半信半疑之间。
后来徐秀越亲自去镇里卖卷饼时,那些妇人的态度也应证了她们对徐仙姑保佑的能力,也并不完全信任。
村长见这些大嗓门的青年们个个笑的前仰后合,脑袋被他们吵的嗡嗡的,觑了眼徐秀越的神色,立马呵斥了一声
“笑什么笑”
有村长的威严在,青年们纷纷闭上的嘴,乖乖站好,只是表情还笑嘻嘻的。
村长见他们这样气的不轻,厉声道“一个个整天不着四六的,知道个啥你们可知道就是镇上的钱老爷,都给咱们村的徐仙姑送了一百两供奉银子呢”
“啥”
“一、一百两”
“我的娘哎,这得花到什么时候”
“是镇上特别有钱的钱老爷”
“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