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暴雨之中,姜卫国还是很快就把车修好了。 这场维修不仅贡献了姜卫国这个角色完成最后弧光的镜头,也贡献了暴雨中的名场面,乔翼桥对此很是满意。 车遇到泥石流的戏也在两个晚上之内完成了,最后是靠着所有囚犯的努力,将车推出了受灾的区域。 如果要算起来的话,这是整个监区的囚犯第一次通力合作去解决一个挑战。 而这种合作也拉开了整场“千里大转移”的序幕。 这就是整个影片的第三幕。 按照之前沈肆老师的建议,第三幕遇到的阻碍都不是完全随机的,而是各个角色内心最深层次的恐惧与弊病的映射。 比如对于蒋思盟来说,他最畏惧的是孤独,就有了大巴车晚上停在荒野之中寻路时,他作为值夜人的恐惧。 对于小米来说,他最大的毛病就是懒惰,这才有了因为他身子最单薄,必须自己去车底检查情况的桥段。 对于小胡来说,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封闭自我,这就有了汽车过隧道时,他必须安慰一位幽闭恐惧症的囚犯的戏。 每个困境都不是随机出现的,每一个角色都在某种困境中完成了自己最后的成长。 如若不然,整个片子的第三幕就会像是三流的公路片,随机遇到一些困境,然后再用随机的方式解决,会变得很散。 乔翼桥很感谢沈肆老师的这个建议,可以说是让整个影片的质感再提升了一个层次。 有的时候,有经验的老师的一句话就可以瞬间改变整部电影,这种事情如果要让没有经验的创作者来操刀,即使看再多书,学再多东西,也很难想得出来。 就算是再出彩的才华和天赋,在影视创作这行里,有时也难以消磨经验所带来的差距。 因为这种经验都是被千百万个观众观看过,从实践中走出来的。 当然,以上这些设计还得靠解读。 乔翼桥的首要任务还是把这些困难都拍的好看。 让即使是没有领会到这层意思的观众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个电影的“层次”。 可能对于一些比较下沉的群体来说,刺激的视觉效果就已经足够吸引他们了。 但对于高端一些的观影群体,这种解读才变得有意思。 经过地震的那场戏之后,不仅是整个团队都磨合的更加出色,乔翼桥还发现,他执导的水平也精进了不少。 以往遇到这种大场面,他都会有点“抓瞎”,不知道重点是什么。 但现在,他已经非常有的放矢。 知道每场戏最重要的是体现什么,如果要体现的是个人的成长,那么他就会聚焦到各人身上,如果要体现的是群体的忙乱,那么怎么表达这种忙乱,他也会有层次的去用镜头递进。 比如说,泥石流这场戏。 如果是三流导演的拍摄,很可能就 是汽车在正常的行驶过程中,忽然遇到泥石流,全车人惊慌失措,吱哇乱叫。 但乔翼桥学会了以小见大的技巧。 他先是让汽车正常行驶,所有囚犯昏昏欲睡。 然后忽然听到“嗒嗒嗒”的声音,这时候不少囚犯已经醒了,在找这声音的来源。 渐渐地,他们才发现是有小石子敲打在玻璃上。 不少囚犯觉得这很好玩,然后凑到玻璃前看着。 与此同时,前面,大巴车司机的水杯也震动起来。 然后,从这些囚犯的瞳孔中看到一辆棵坠落的树、几个树枝…… 正当他们感到疑惑的时候,忽然,轰的一声炸响,泥石流奔涌而下。 司机堪堪停车,轮胎在地面脱出长长的痕迹。 前轮前面一米的距离,如同洪水般的泥石流倾斜而下。 车上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正当他们刚刚送了一口气的时候,又是一道泥流直接击打在他们的窗户上。 在剧本上,这段戏可能就是简单的一句话“车” 这样的设计就比简单的泥石流重装车辆要细腻的多。 也给了观众反应的时间,不至于觉得这场灾祸来的特别突兀。 自然而然地,如果每一个遇到的困难都这样设计,拍摄的难度也提升了不少。 但乔翼桥偏偏就是喜欢折磨自己的人,如果有哪里没有设计好,他反而会觉得浑身难受。 总之,这些戏又辗转全国各地,拍了一个多月才算结束。 整部影片的拍摄,也已经要到结尾了。 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