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却没做成,出了什么意外,金镇北得到的好处可多了。
其一:能掩盖了他自己的罪行;
其二,清除了窥探到他秘密的叔珩。
越想越是觉得这么想是有道理的:好你个金镇北呀!你真是好算计。叫我闺女去协查是假,意图取她的性命才是真吧。
只此一事,我林宪怀终生与你为敌,永不原谅!
四爷随着工部尚书到内阁大门口的时候,碰上户部一行人。见到老丈人也在,他恭顺的很,主动先问了好。
却不想林宪怀打量了他一眼,袖子一挥,鼻子一哼,拂袖而去。
四爷:“…………”素来温和的人竟然当众甩起了脸子?
这作态,引得进去的人和准备进去的人都朝这边看。
可这到底是为嘛的他也不知道。
行吧!想甩脸子就甩脸子吧,桐桐跟着金镇北去的,别人看到的是泼天的功劳,当爹的看见的是九死一生。要是为这个迁怒,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议事堂的正殿极大,各衙门有各衙门的地方。
四爷也是第一次进来,一看这个格局就知道又是老规矩保留了下来。每个衙门甚至都有自己的铭牌。
他现在只能坐在工部的位置,且陪坐在末位。
因着事涉矿产锻造,自己擅长这个方面,于是,就被临时召来了。当然了,也不排除这本身就是一个坑,因为事涉金镇北,若是自己处理的时候存在隐瞒,很可能就成为攻讦金镇北的一个点。
官场就是这样,有时候突然叫你参与你本可以不用参与的事,就得小心了。这种情况,要么是坑已挖好,等着你跳;要么是黑锅一口,等着你背。
他坐在他的位置上,看着最上首空着的几个位置。
那是皇室的位置,中间是两个位子,该是皇帝和皇后的。东边设有两个位子,那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另有陪坐席,该是其他参与政事的皇室成员的。
而今,那里一个人也没坐。
大家对那里坐不坐人,好似也不怎么在意了。
议事中,一项一项的事往下分,就像是对倭寇,对李广田乃至三省的文官、军中的将领的审讯,这是刑部的职责。
但事太大了,刑部拿不住了。人家刑部尚书就说了,“吏部乃考核官吏的衙门,需得派人跟全程。”
吏部尚书看了一眼齐文超,又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齐渭,他卖齐阁老一个面子:“齐渭齐大人干练,他跟。”
刑部又说工部,“此案蹊跷就蹊跷在,矿被动了,工部竟然不知。这是朝廷早就登记在册的矿呢?还是被废弃的矿呢?还是有未被发现的矿……这件事不弄清楚,便不能知道有多少地方官员涉及在内……”
工部尚书朝后看了一眼,“小金大人借你们用吧。”
刑部看了那边一眼:嗯!挺好!不隐瞒……对案子好,隐瞒了……对案子更好。这个人选很合适!
齐文超看了齐渭一眼,然后环视一圈:“可能齐渭不太合适,因为事涉李广田。而不巧,李广田之前打发媒人,上我家给我那不成器的次子提亲。我家那个儿子,跟他哥哥不一样。整天嚷着心有所属,非谁谁谁不娶的……”
林宪怀就皱眉,抬头看向齐文超。
齐文超就笑道,“都是一些胡话,不务正业的一孩子。李广田派了人,非说他家姑娘瞧上齐民了,我是拒绝吧,又不好伤了人家的体面。之前也写信提了,说了很多齐民的不好,可对方怕也只把那个话当谦辞。我没法子,只能把齐民打发去,叫李广田亲自看看。能看上,结亲也无妨;要是看不上,也在情理之中。谁知道就这么巧,事发了……”
众人心里有数了,齐文超怕连累,提前把事摊开了。
说到底,本打算联姻了。幸而林叔珩查的及时,要是再拖延半个月,估计他就洗不清白了。这婚事八成能定下来。
反正,一个是想找封疆大吏联姻,扩大手里的权利;一个是心怀不轨,联络首辅阁臣,想通过齐文超的手掌控三省。
齐文超说齐渭不合适是假,剖白是真!
齐渭就不好说话呢,谁也不好说怎么着合适。
结果议事堂正沉默呢,就听一个异常沉稳、年轻的声音说:“齐阁老多虑了!若是您这么说,下官也便不好参与了。但,下官以为,清者自清。若真有顾虑,不是还有问政院和参政院吗?
请两院派人全程监督,此法最为公正。毕竟事涉三省文武官员,朝中与之有密切关系的不在少数。敢问,在坐诸位,谁跟那边没有往来。
同乡、同僚、同窗、姻亲、故旧、师生……甚至于更亲密的关系,不在少数吧!既然如此,那就请问政院和参政院参与!”
林宪怀:“……”这两个地方的人员颇杂,多是边缘甚至于底层,这么一闹,只怕此案新明上下得人尽皆知了。
这与公审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