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秦使,魏愿割让许邑、鄢陵二城于秦……”
说完,猛的睁开眼:“赐信陵君以死罪……”
话还未落下,大殿外急报:“信陵君自戕于府邸!”
满殿大臣愕然,有人俯地抽噎:“信陵君……信陵君……”
不知谁边哭边哼唱了起来:“……慕公子之行以系天下安危……惋公子之志以争岱华巍峨……惜公子之名以比芝茂兰芬……叹公子之殇以见弃于君王……”
而后恸哭声一片!
魏王恨极,下旨不许魏人吊唁信陵君。
然则这则出自秦国文渊君的悼词不知何时流传却是更广!魏国的小儿在大街小巷中尽皆传唱!
魏王宫中,魏王一遍擦拭剑,一边问说:“寡人可算刻薄寡恩?”
龙阳君未曾言语。
魏王以剑指天:“寡人便是失尽城池,犹有王城在!有王城在,便休想叫寡人降秦!寡人岂是韩王那等无骨之人可比?嬴政小儿,寡人等着你来取寡人首级!”
龙阳君看着舆图上被抹去的许邑与鄢陵愣神:秦若巨兽,一口一蚕食,当真骇人。
“许邑?鄢陵?”楚王看着舆图:“此二城尽归秦国?”
“正是!”屈鹏看向楚王:“臣此来,便是与大王商议迁都之事。”
楚王转过身来,一脸悲怆的看向屈鹏:“迁都?又迁都?除了迁都,尔等可有他策?”
屈鹏未曾言语。
楚王一掌拍在案几之上,“想先王之时,秦楚两国盟好,自此,二三十年彼此守约,从无战火。而今呢?而今因何之故,我楚国被其所逼,处处后退?”
屈鹏叹气,秦之野心,因屈景昭三家之故?
他不欲辩驳此事,只道:“大王,而今不做他想,您只想,许邑、鄢陵归秦。秦若攻楚,自边境而来,距离我郢都仅仅一百六十余里,半晌可至!想及此处,敢问,大王您夜里可能安枕?”
楚王看向舆图,未曾打断对方之言。
屈鹏这才又道:“之前,此二地归魏!我楚国只要与魏国、韩国结盟,便可轻易拒敌!为何?只因秦要攻楚,必经黾隘。
黾隘乃要塞,地势天然可为塞!只要魏韩守住关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秦亦不能。
若秦人另寻他路以攻楚,那便是将后背给韩、魏。秦国惧怕腹背受敌,因而,韩、魏存,我楚国便安全无虞。
而今,韩国成了秦国韩郡,魏国割让许邑、鄢陵。黾隘位于两城之间门,横跨于两城。此地归秦!秦自关隘而出,直扑我楚国都城,半晌时日而已。
此种境况,大王啊,除迁都还能如何?”
楚王沉默了,良久良久,环视着而今的大殿,一下一下抚摸着大殿中的柱子,问说:“迁都……迁往何处?”
“东迁寿春。”
“何处?”
“寿春!”
楚王瞪着屈鹏冷笑:“寿春原是黄歇封地,黄歇死,封地被你三家瓜分。你让寡人去寿春,以寿春为都城!这是要圈禁寡人么?”
屈鹏蓦然变色:“大王何出此言?我大楚境内,何处不是王土?王土之上,何人不是我王子民?臣绝无私心!
大王细想,寿春距秦远!秦若来袭,攻打都城,需得奔袭千里。真有那一日,秦军必然疲乏,我楚军以逸待劳,必胜!
楚国纵深长,这便是抗秦之依仗。而今有强敌,焉能不用地利之优势?这般思量,大王便知,选寿春臣等皆是为大王考量。”
楚王笑了,一脸的落寞:“莫要以为寡人糊涂!皆为寡人考量?非也!你们三家利益相关,又彼此防备。
秦军来,抗之;若不来,便退之。谁敢挺身而出,主动为楚一战?无人!为何?保存实力!怕实力受损,另外两家会吞了受损之家。”
屈鹏未反驳:难道大王不是因防备三家,才深恨项燕折损人马。
楚王亦想到此,他笑了:四方彼此防备,何人可为兵抵抗秦国?
收敛心絮,楚王问:“迁都,可!迁都寿春,可!只是对秦,是否另有他策?”
屈鹏道:“是否能交好秦臣,以影响秦王。”
“何人可影响秦王?”
“赢蚕可!”屈鹏低声道,“只是需得投其所好。”
“此女好甚?”
“此女好美食,文渊君着人在楚国采买茱萸、梅子,赠与赢蚕。”
“只好这些?”楚国又有多少美食可赠?
“此女好赋与美色。”屈鹏解释道:“公主曾寻屈家取屈子之赋,赠于赢蚕!另有……文渊君乃美男子,听闻秦长公主喜好打扮文渊君,常以衣饰相赠。”
楚王沉吟:“宋玉……如何?”此人擅赋,乃闻名天下之美男子。
“宋玉极好,只是不再年少,怕是难入赢蚕之眼。”
“宋氏多美男,命宋玉携宋氏美少年赴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