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习得秦文,在众多公主中脱颖而出,就证明……若非她母亲有成算,便是她自身有成算。
她问刘女说:“阿母,楚国公主……其母出自哪家?”
“项国后人,姬姓。”
桐桐恍然,项燕、项羽,他们都是周王室分封项国后人。其祖上乃周文王之子,周文王分封项国,其后人便为姬姓项氏。
后来项国被鲁国所灭,鲁国又被楚国所灭,于是,原项国自然就归入楚国版图。
历史上,项羽曾被楚怀王册封为鲁公,原因就是:项国被鲁所灭,可以说项羽也是鲁国人。
她拿着拜帖翻看,说蜀生:“回复芈夫人,就说,下午我有空。”
“诺!”
芈徽看着芈峦:“长公主只见本夫人?”
“是!”芈峦将一篮红叶放于案几之上,“奴婢为夫人选红叶,长公主寝宫之外,红叶落尽,甚美!半个时辰,再未见宫婢出宫。”
芈徽起身打量寝宫:“将楚国所带之物,尽皆封箱!着秦衣秦服……”
芈峦应诺,转身去安排。
更衣时,芈徽对着镜子,看着被缠着的腰身,她道:“解腰封。”
芈峦手一顿:“公主……夫人,腰身婀娜,此乃腰封之功!”
芈徽看着镜子里纤弱的身形:“你我于街市上远观长公主,长公主腰身这般纤细?”
“那是大秦长公主,不须以色侍人。”
芈徽又问:“大秦女子,纤细者为丑!硕大者为美!”
“此大谬!”芈峦低声道:“若无色,有何机会得君王青睐。若无君王青睐,所得尽皆虚妄。”
芈徽看向芈峦:“芈姓媵女尚有三人,令此三人一切如楚宫中一般。只你我,去腰封,随秦俗。”
芈峦:“……”她行礼:“诺!”
桐桐见到的楚公主与秦女无异,她不仅能写秦文,还能说一口流利的秦语。
她面带笑意:“见过长姊。”
桐桐打量她,此女身有婉约之美,便是秦语,亦是温声轻言。
她含笑还礼:“请!”
芈徽坐下,看了芈峦一眼。芈峦捧着一盘竹简,放于案几之上。
“此乃屈子亲刻竹简!听闻阿姊喜屈子之文,能背诵歌咏,便托人从楚国寻此物来,赠于长姊。”
桐桐很惊讶:“屈子亲刻?”
“是!珍藏于屈家。”
桐桐拿起来看了,楚文她其实看的有些费力的,想来也该是真的!她马上喊蜀生:“文渊侯还不曾归雍城,你着人将此物送于侯府。”
蜀生便端着去了。
桐桐这才看芈徽:“世人皆以为我喜好风雅,此乃大谬。是文渊侯,他喜风雅。各国珍藏,乐器,古玩,甚爱!我是为他寻的,他高兴,我便高兴。夫人此物,正中我心!比赠我我之所爱,更得我心。”
芈徽愕然了一瞬,便跟着笑了:“长姊疏朗,徽甚爱。”
桐桐用小炉烹茶,跟芈徽说话:“自我回咸阳,宫中多是家人。曾祖在世时,我与大王尽在前朝,后宫我从未曾进过;祖父在世时,我多见华阳太后。”
芈徽的眼皮微微抖了抖,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桐桐倒了茶递过去:“华阳太后……虽是楚女,但她在秦日长,实乃秦人。所争所夺,皆为秦人内争,无关其他。”
芈徽缓缓点头:“长姊所言,徽谨记。”
桐桐岔开话题:“尝尝,此茶与楚地之茶有何不同?”
“长姊爱茶?”
“是!不喜酢浆,茶尚可。”
芈徽忙道:“徽自酿醴,长姊可愿尝尝。”
“楚米所酿?”
“正是!”
“那是要尝尝!今晚我设宴,请大王一饮,若何?”
芈徽微红了面庞:“谢长姊。”
正说着,蜀生来报:“长公主,侯爷入宫,正与大王议事。”
“那正好,留侯爷赴晚宴。”
蜀生起身去了,桐桐便起身做饭,问芈徽:“可愿与我同往?”
求之不得!
芈徽就看着长公主在厨下亲做庖厨之事,她看的好奇:“这鱼片……放椒这般多?”
“乃蜀地做法。”
“此菜甚名?”
桐桐:“……”还真不曾有名字,“……麻麻鱼,如何?”
芈徽忍俊不禁:“甚好!甚好!”
等饭食做好,大王与侯爷赴宴,便见长公主欢天喜地的迎出去:“屈子竹简你可见了?”
芈徽不由的去看大王与文渊侯,大王微微撇嘴,倒不似那般威严。文渊侯笑意灿烂,早早的便伸出手来:“见了!甚好。”
长公主递了手过去,两人相互拉扯着,就听长公主一脸邀功的语气:“我炸了油糕!用的蜂蜜。”
“酥皮?”
“油脂活面,层层酥!”
嬴政朝芈徽点点头,请她入席,先夹了油糕尝了:果然层层酥脆,甘味甚厚。
桐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在案几下戳嬴政:给人家夹个油糕呀!这个一咬就掉渣,人家不好意思吃。
嬴政:“……”
桐桐只能问:“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