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还在车上呢。
她一上车,嬴政就笑:“阿姊舍不得吕四子。”
“哪有?”桐桐低声说亭子里的几人,而后说了主意:“该见见,让人看看秦王。”
“阿姊总有急智破局。”此法看似给吕不韦面子,可其实树立的是自己的威信。
马车悠悠,调转车头,回咸阳去了。
送行之人,三三两两也散了。
穆歌一脸羡慕:“小师弟福气不浅!”长公主雅正雍容,容貌相配,气度天成。可偏无一丝傲慢之意,在小师弟面前,亦是温婉娇柔,这般美眷,羡煞旁人。
韩非只笑:“见了长公主,我倒是对秦王好奇起来。”
李斯看了两人一眼,抖了抖袖子:“走!回城。”
走在路上,吕三子的马车紧随其后,马车甩着鞭花,一遍一遍的提醒着,身后有马车,让让路。可李斯偏不疾不徐的走在路中间,仿若未曾听见一般。
吕三子推开车窗看出来,李斯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兀自走他的。
韩非子看了穆歌一眼,朝路边让了让,站于路边,叫马车先过。
穆歌连拱手致谢,回头又朝李斯拱手:“师兄——师兄——莫叫小弟为难。小弟进出丞相府,与公子还要相处。”
李斯看了穆歌一眼,点了点他,这才挪到路边。
吕三子瞥了三人一眼,马车朝前直行而去。
正走着呢,从不远处窜出一只狗来。
那狗似是负伤了,狂奔着往前冲,这般之势,吓的马儿嘶鸣,紧跟着狂奔了起来。
所见之人,尽皆躲避。疯狗伤人,何人能拦住?
此时便见一青年,拎着一只野兔,此时将手中野兔扔掉,拦于疯马之前,拽住缰绳,死死的拖拽住疯马,那疯狗扑来之时,他一匕首捅入疯狗脖颈之上,疯狗立毙!
而后,马儿镇定了起来,原地踏步,不再动了。
马夫惊魂未定,里面撞的七荤八素的吕三子从马车上下来,看这个年青人:“你乃何人?倒是有几分勇武之气。”
“小人嫪毐,混迹于咸阳城,今儿出城猎兔售卖……巧遇公子,您无恙便好。”
“所从何业?”
“无家无业,混迹而已。”
吕三子便笑:“既然这般,可愿随我回相府,在府中做一家宰?我给你最高俸禄。”
嫪毐忙一脸欣喜:“早听闻吕丞相招纳贤才,可小人混迹于市井,实无才,未敢登门……”
“只这勇武之气,便可入门。”吕三子见此人谦卑,瞧着也恭顺,便转身上了马车:“跟着吧!”
“诺!”嫪毐应着,要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李斯,隐晦的点了点头。
李斯等马车走远才过去,看了看那条死狗,这分明就是一只家养的狗,狗被人射了一箭,朝这个方向狂奔而来。
他正要碰这狗呢,几个人远远的喊道:“莫动,此犬乃我等猎物。”
李斯:“……”狗是嫪毐的,他找了挚友甚至于是亲朋一起做局,又将他自己的狗放在指定的地方,他自己则走远,在吕三子回城的必经之路上。
狗受伤,必然循着主人的气味而去。
因此,他拽住马,狗就到了他跟前。他能一击必杀,是因着他自己的狗哪怕受伤了也未曾伤他。
而这几人,必然与嫪毐相识。
在李斯的注视下,这几人将死狗一扛,走远了。
穆歌走过来,问说:“师兄与之前那位壮士认识?”
李斯摇头:“一面之缘,不算相识。”
韩非看了李斯一眼,什么也未曾说,率先走了。
穆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是作甚?
李斯叹了一声:“韩师弟乃韩国公子,所思所想非我等之人能懂。”
韩非子似未曾听见,不曾回头。
桐桐跟嬴政回宫之后,却见赵姬正在章台宫侧殿。
“太后!”两人给见礼。
桐桐先问:“太后今日得闲?”
“不闲着能如何?我竟是不知,我出不得宫,连身边侍奉之人亦不能出宫。摄政太后,被圈禁于咸阳宫……”赵姬看向儿子,“正儿,你便是这般对待阿母的。”
嬴政问说:“太后为甚要出宫?”
“为甚?甘泉宫宫婢,人人如聋似哑,你阿母是个活人呐,这一日日,我似活在陵寝之中!正儿,你是要逼死阿母么?我想出宫,我想听听人声,不可么?”
“需得有人陪您说话?寡人安排人。”
赵姬怒目而视:“嬴政,我问你,《秦律》可禁太后出宫?”
“不曾!”
“身为王太后,出宫需得谁准许?”
嬴政目光深沉:“您非出宫不可?”
赵姬失笑:“与其这般活着,阿母更愿三尺白绫,追随你父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