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于我!”说着,就朝吕不韦招手:“来!你近前来,上这里来……你拟诏书,我盖印。”
刘女听了这半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咸阳城中换成吕不韦的家宰樊於期,咸阳宫内换成郑仁,郑仁乃是吕不韦的门客护卫。
城内城外尽皆在吕不韦手中,怎睡的着?
于是,她急忙进去:“太后——”
赵姬便笑:“你来的正好!我今儿可是驳了相邦呢!”说着就问,“你来作甚?”
“请安!”刘女一脸的赧然:“若知道今儿丞相进宫,请见太王太后与太后,妾便不过来了。”说着就道:“妾回去禀奏太王太后,在宫中等您。”
赵姬看她:“些许小事,何须劳动太王太后?”说着,就扭脸催吕不韦:“旨意可拟好了?”
吕不韦躬身递了过去,赵姬看锦容:“取印来——”
刘女心里发急,抬手摁在了诏书上,“太后,若无太王太后印玺,此诏便不可行!”
吕不韦看这刘女,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尴尬的笑着,好似拿太后没有办法一般。
赵姬皱眉,问说:“果真如此?”
“诺!”
赵姬‘哦’了一声,“那……你先回禀太王太后,就说本宫与丞相稍后便至。”
刘女这才欠身告退,从里面出来了。她疾步往回走,果然就看见女君在前面岔路口等着。
桐桐忙问:“如何?”
刘女抓着桐桐的手,将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丞相知太后性情,此必是有心为之!”
桐桐点头,自是有意而为。若是一开始便这么安排,那便太直白了一些。此时若是将赢傒换下,不仅能安排他的人,更能离间赢傒与嬴政的关系。
若是宗室不亲嬴政,嬴政可依仗的只有他了。
三位上将军忠心不容置疑,但此三人在咸阳城中不久呆,他们多在戍边为战。
当日先王薨逝之前,只赢傒、麃公、王龁、蒙骜、吕不韦在。
麃公、王龁、蒙骜一离开咸阳,再跟赢傒有了隔阂,那真的是除了吕不韦还是吕不韦了。
这一手,是在试探朝臣和宫里的态度吗?
当然了,而今就算是不成,那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不是太后非要替换赢傒么?
桐桐低声道:“您先回太王太后寝宫,他们必去,您拖一拖,只说祖母在小憩,起来要梳妆,叫他们等一等。”
“好!”刘女应了,急匆匆的又走了。
桐桐这才往回走,找嬴政。嬴政正跟姬丹、蒙恬蒙毅一起念书。黄琮守在外面,她跟黄琮说了一声,黄琮便进去了,附耳跟嬴政禀报了。
嬴政朝外看了一眼,从里面出来:“阿姊?”
桐桐便将事情告知了:“而今……人只怕已经在祖母宫中。”
嬴政袖袍里的拳头慢慢攥紧,用力之后再用力,若不是宫中每一处都被阿姊守住了,今儿这事就成了。
只拿母后的诏书下诏,无人敢在宣召之后驳斥。
“不能换了大伯父……”疏远宗亲,此乃大祸。
正是!
“咸阳宫不可用郑仁。”嬴政在廊下转悠:“阿姊,我不能出面!此事多劳阿姊……您不急于否了郑仁,只要先保住了大伯父便可。郑仁……由他上任便是了。这宫内,可由不得他!只要进来,自有再将他踢出去的办法。”
桐桐朝里看了一眼,而后低声道:“先生必是得换……”
“由他!换来的人必定有些才能,只要有其才,用其才便是!”难道他说日自西边出,我亦信他不成?
桐桐应了一声,“那你进学吧,此事我去办。”
嬴政看着阿姊的背影,摊开手心,手心都湿了:父王才走,托孤之臣竟先算计起自己来了。真真是,每走一步,尽皆凶险。
桐桐叫蜀女取了新做的果酱,这才捧着去了夏太后宫中。
人未至,声先达:“祖母——祖母——我做了果酱,给您冲水饮可好……”
话才一落下,人便进去了。
赵姬坐着,吕不韦站着。
桐桐‘诶?’了一声,好似不知道二人在此,一脸的意外:“母后今日出寝宫了?才说从祖母这里出去,好给您请安呢?”说着,就看吕不韦:“起身,莫要多礼。”然后又指了指下首:“丞相乃辅政之臣,劳苦功高,别站着呐,快坐!”
吕不韦应着,低着头垂着眼睑,坐了过去!等做好了,一抬眼便跟那位女君对上了视线,他:“……”事情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