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风韵(25)
恢弘的宫殿下, 两人的身影显得那么小。
一路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眼看灵堂就在眼前了,嬴政站住脚, “阿姊。”
“嗯?”桐桐转头看过去, 这半年嬴政长高了, 跟自己可以齐平了, 而今,可相互平视。
嬴政转过身来, “阿姊,《秦法》森严,阿姊莫要妄动。”
桐桐:“……”
嬴政眼里都是认真:“阿姊善谋,擅兵行险着, 擅谋定而后动……招式奇峻,难有人能招架。阿姊若是谋算人,此人定走不脱。”
所以呢?
“阿姊,不论是华阳夫人, 亦或者芈宸, 皆不能动。”不管是杀人,还是借刀杀人, 亦或者谋算致其死命,都不可!
桐桐挑眉,却只问说:“为何?”
嬴政回头看章台宫:“阿姊,尊法而行,此不能破。朝堂乃争斗之地,若动辄以此致人死命,何人敢来秦?芈姓在秦百年,若不得善终, 六国岂不人人自危?华阳夫人,乃祖母,待祖母,需得侍亲以孝!不论而今亦或是以后,她皆为大秦王后,得享尊荣,此——亦为天下计!”
为天下计!为天下计!好一个为天下计!
桐桐认真的看嬴政:“委屈吗?”
嬴政摇头,而后有几分愧疚:“是弟……恐阿姊委屈。”
桐桐深吸一口气,一下子笑出来了:“若为天下计,有何可委屈。”她拍了拍嬴政的肩膀:“在宫中当小心!祖母有训,我去请罪之后,便先回东宫闭门。”
“阿姊……”
“无妨!”桐桐歪头看他,“去吧!”
嬴政这才笑了一下,郑重的行了一礼之后,带着桑榆往灵堂去了。
桐桐站在原地,心情复杂:为天下计,这四个字的分量足够了。
她抬脚就走,去求见华阳夫人。
华阳夫人很意外,她朝外吩咐了一声:“带进来吧。”说完,这才看一边的嬴柱,“国君,若妾不为自己考量,往后大秦可还有妾立身之处。妾无子傍身,而今国君尚在,连丑儿都敢对妾拔剑相向……妾何来以后?既然如此,妾要甚以后?”
嬴柱不住的咳嗽,连连摆手。
华阳夫人轻笑一声:“您若不信,只管在这里听着,听听这丑儿如何说。”
说着,将热汤药递过去,“您压压咳嗽。”
嬴柱看了她好几眼,还是喝了。
华阳夫人擦了眼泪,转身出去了。
桐桐在外殿,见了便行礼:“祖母!”
华阳夫人轻笑一声:“不敢当!女君何故前来?”
桐桐看向华阳夫人:“蚕子此来,不为认错。蚕子自问,无错。”
华阳夫人笑了:“无错!那你来是要作甚?”
“祖母在上,孙女有几事不明,前来请教。”
“哦?请教?”华阳夫人端坐在上,扬起下巴:“你问。”
桐桐看她:“蚕子一问,夫人而今是哪国人?”
“本夫人乃大秦国君夫人,你道我是哪国人?”
桐桐盯着她的眼睛,再问一遍:“夫人而今是哪国人?”
这眼睛太亮,目光太夺目,华阳夫人躲避不得,正面回了一句:“自是大秦人。”
桐桐点头:“夫人身着秦服,享秦国奉养,以秦人为夫,秦人为子,百年之后,供奉您的亦是秦人。因而,夫人您是秦人,而今是,以后更是!能叫您名留史册的不是楚国,而是秦国。楚国芈家女数不胜数,秦国王后身份独一无二!有大秦,才有今日的您。祖母是否是此意?”
华阳夫人唇角微微抿起,而后点头:“当然是此意。”
桐桐点了头:“蚕子二问,夫人是否心有大秦?”
华阳夫人:“…………你究竟想说什么?”
“夫人是否心有大秦?”
“本夫人心向大秦,从无二意!”
桐桐笑了,看着华阳夫人:“蚕子问,夫人是否与国君夫妻同心,相互扶持,彼此为依!国君赖夫人久矣,芈姓在朝为官者众,国君多有依赖。敢问夫人,国君信夫人,夫人信国君么?”
华阳夫人面色大变:“你放肆!”
桐桐一脸的疑惑:“夫人不信国君么?”
华阳夫人胸口起伏:没见过这般挑拨离间的!而后再有自己的主张,岂不是夫妻要反目?此子当真是可恶以极!
她压着脾气,还是道:“本夫人自是信赖国君!”
桐桐便笑了:“祖母勿怪,今日得祖母教导,叫蚕子知道了‘夫妻齐心,其利断金’的道理!以后,蚕子若嫁人,必定记得祖母今日之教导。蚕子明白,百年后,同穴之人乃夫君,并列牌位的是夫君,陪着享后世祭祀的还是夫君。正如您一般,将来供奉您的是嬴氏子孙,而非芈姓子。”
华阳夫人突然觉得嗓子干了起来,她不安的动了动,没再接话。
桐桐像是没看见她的不自在,继续道:“蚕子四问,夫人为秦人,不尊先祖之诏,擅以人为殉,夫人不怕悠悠众口言皆称您不忠不孝么?夫人为大秦国君夫人,当母仪天下,您不忧心百姓如何看您么?不担心他们会说您这国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