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他竟然称呼桐桐为‘姊’?
是啊!在外面称呼桐桐为家姊,是想告诉自己,那如女仆一样的女子,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外人休想欺负,更别想随意舍弃!
一个七岁小童,这反应着实叫人惊艳。
他见对方紧张,便语气和缓的道:“未敢慢待女君!女君言说,她熟悉地形,可持火把将狼群引开。她说,家中主母有差遣,不敢耽搁大事。怕狼袭牛,无人可幸免,她无法跟主母复命。”
那边在马车上听了全场的大夫自然不会戳破这个谎言!如此,那女君便是遭遇不测,与吕家何干?若是那女君侥幸得活,能忠于主母的差遣,必是能得主母看重,得以重用。
于是,他在旁边不住的点头,附和这个话:“正是如此!”
赵正扔了剑柄,去庭院中抓了一根燃烧着的木棍。一手持剑,一手火棍,就要朝大门外去。
四爷抵住门:“公子,女君绕路而行,可避开狼群,未必没有脱险。”他指了指屋顶:“不妨居高而视下,远观可好?若是狼在宅外,女君怕是已经遭遇不测,公子再出去已然于事无补。可若狼未回来围堵宅子,就证明女君绊住了狼群……”
赵正打量了四爷一眼,他扔下火把,朝一处侧屋的围墙而去。
紧跟着,他一手剑,一手扶着木梯,上去了。
四爷拿了火把,一边咳嗽一边往上跟。
站在屋檐上往下看,能看见林子那边。林子那边,能看见绿眼睛在暗夜里闪着弑人的光。
四爷这才道:“瞧!狼不走,便是人还在,且一切尚好。”
赵正呼吸平稳了起来,那里是义宅,有门无窗,有柴有火,狼暂时进不去。
四爷将手里的火把挥动了起来,也有自己的规律。
桐桐手持利刃站在门口,跟狼对峙,对面的那点亮点她看见了,四爷安全了,他进了宅子。宅子里也是安全的,今晚该是无事。
那就好!
四爷连续晃动了十多次,估摸着应该是看见了。他这才放下胳膊,又咳了好几声,这才指挥下面的人,安排两个车夫和大夫,一人一个火把,守着另外三边的围墙。什么也不干,就在墙上守着,防止有狼窜进来。
他自己则看向已经出来的两个女人:“夫人回室内吧!在下陪公子。”
赵姬心里安稳了:“多劳了。”
四爷坐在屋脊上,看着这个固执又倔强的小孩。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风,手拿着剑柄不撒手,就这么站在屋顶上,看着远处的狼群。
直到天边似有亮光,远远的便听到一声狼嚎,那是狼王在召唤。
果然,绿油油亮光开始移动,朝着山林的方向,慢慢的退去了。
赵正抬脚要走,四爷一把拉住了:冻木了吧。
“公子慢些!”
赵正缓了缓,艰难的从梯子上下去,然后从厨下舀起酒水咕咚咕咚的灌了进去。
酒入喉,四肢百骸通达。
他拎着他的剑,打开了宅子门,冲着林子跑进去。狼行的痕迹如此的清晰,他一边警惕的观望一边往前跑,义宅的外面更是杂乱,他看见了横陈在外的狼尸,足足五头,每一头都是匕首直|插喉管,使其毙命,而后狼血满地。
他朝前走,推木门。
桐桐背靠着屋门,这会子才得以喘息:她是脱力了
“活着呢!”她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而后扶着门框站起来,将门拉开,看见站在门外一脸担忧的赵正,再看看带着人正朝这边走的四爷,才放心的朝后倒去。
“蚕女!”赵正扑过去,可根本拉不住,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四爷过来,一摸脉,就将要往起拉:“公子,女君脱力了,在下背……”
赵正一把拂开四爷的手:“莫碰家姊!”
四爷:“……”他指了指外面的仆从:“不若让……”
赵正不言语,却拉了桐桐的胳膊,先环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躬着身,以剑拄地,咬牙站直,人被拉起来了,脚还耷拉在地上。
四爷:“……”怎么这么倔强?叫车夫回去拿个衾被,人放上去,抬着回去不行吗?
可话到嘴边,看到一个稚童,在身边无人可信,无人可依的时候,咬着牙应撑着也要把家人带回去,他便什么也说不了了。
路不长,那稚嫩的人,稚嫩的肩膀就这么背着一个比他大的人,一走一踉跄。
摔倒了,站起来,重新背上;再摔倒,再站起来,以同样的办法把人拉到他的背上,继续朝前走。
四爷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喉间发堵,鼻子有些发酸……,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