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得看老师愿不愿意管,如果不嫌学生麻烦,管了,这是人情。但就是不管,考虑到学生的安全,在纪律方面添一些要求,这也是人之常情。
江鸥听出来这个意思了,就问桐桐说:“咱们班兼职的挺多。”
“不少!”桐桐就说,“东北的占百分之四十五……”各地的高校招生都是当地的比例更高些,这个无可厚非,所以,当地的学生占比高,“这几年情况都不太好……”别管工业还是农业。
桐桐就说起了家里的事,“我姨妈以前是农场的,后来都自己承包然后种地!今年种的是甜菜,往糖厂送。结果糖厂收了,给农户却打的是白条。”
然后就是农民没收入,工业的效益还不好。不管是工人还是农民都过的困顿了。
“县城的财政收不上来,于是,我表姐做护士的就拿不到工资,老师也一样!”
大多数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不管家里父母是农民还是工人,哪怕是看起来很体面的职业,也是很难的!日子过的很紧巴。
反正班里很多人的汇款单,都是半个月一次。这意味着家里拿不出一整月的伙食费给孩子!这钱是现挣现寄的。
桐桐这边的情况算好的,四爷那边总有人跟他周转钱。就是初一家里给汇款了一百,到了这个月的二十号,家里该汇钱了,但是迟迟未到,就从他借上一百。等到月底了,家里终于寄了一百来,可这一百得先还给四爷,他手里的钱却只剩下维持一周到十天的生活费用了。
没有了再借,如此循环往复,永远都觉得在欠钱,在借钱。
这种情况下,能兼职挣一点,大家都愿意!不是不知道时间宝贵,在大学里成绩好可以获得其他很多的机会,但是……生活困顿是必须面对的吧。
江鸥拍了拍张一男,张一男鼻子一酸,她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妈妈在商场做保洁,爸爸的工资只能发放一半。两个弟弟一人一辆板车,挣的勉强够糊口。到现在了,家里还没有过冬的煤,只两个弟弟去乡下弄了木材烧着呢。
上次回家拿棉衣,自家妈听说自己做家教,还问自己有没有多余的!一直脾气不好,动辄骂人的人在自己面前突然小心翼翼的,她当时心里特别的难受。
江鸥想帮,但确实挺难的。
她问说:“食堂窗口……打饭,去吗?我可以去问问,但这种活肯定耽搁上课。总得提前去吧!因为这个耽搁了学习怎么办?如果有人去,就得班里组织这些同学晚上的自习,把课补上。”
江鸥看张一男:“这些地方提供一日三餐,这个能省下一部分。结束后帮着收拾收拾,一个月最多给一百……”够买生活用品的。
张一男点头:“我愿意!”这已经很节省时间了。
“行!”江鸥就说,“你统计一下咱们需要这个兼职的人数,我给你们联系。”
“好!谢谢老师。”
江鸥拍了拍这姑娘,“那就去吧。”
“那我先去通知大家……”说完,就先走了。
江鸥:“……”行吧!这种孩子不在社会上闯一闯是很难学会说话办事的!她搭着桐桐的肩膀往自习室去,“听说你要参加化院的专业竞赛?”
“几个老师专门提过!”
提过就是希望有人去参加!江鸥心里了然:“那你好好准备,这个很重要。”
桐桐一路跟她小声说着,说的不都是学校的事。像是家里的,牵扯到糖厂,都是江鸥熟悉的,就比较有话题,“甜菜送糖厂,这都是计划经济时候的惯性了!农民种什么,厂里直接收什么。现在这个……就是一整个产业的问题,牵扯到方方面面。”
是啊!牵扯挺大的,“我之前一个同学,被招工招进了糖厂。听说现在发的工资是百分之四十,也不知道是不是?”
“是!我以前的同事已经往南边去了,那边的私人蔗糖厂红红火火,工资翻一翻……”
张一男跑出去才发现林雨桐没跟上来,回来看的时候就见她陪着老师一块走,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说话。
她站在原地,当时就有些丧气:为啥我一跟老师说话就紧张,甚至看人不敢跟人对视,说什么都害怕,害怕哪一句话又说的不对。
真的!只是说个话而已!都是一样的人,我为什么就这么害怕呢?
江鸥低声问桐桐:“张一男在同学中人缘怎么样?”
“很好!老大姐,对谁都很照顾。”
“那……咱们下个学期就再加一个副班长的职位吧!”那个姑娘需要一点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