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伤哪了吧?家里还真有,林守道做那个活,少不了受伤的。她过去开门,“先进来,我给你拿。”
过来的还有邱艳,哭的呼哧呼哧的,头发被剪的跟狗啃的一样就算了,关键是手捂着耳朵,血从缝隙里往下流。
李梅拿着碘酒给擦拭,“我说我给剪,她老乱动,剪刀一下子给划了一下……”说着就看桐桐,“你妈给你剪的挺好的……”
田易阳拿手电照着伤口,看伤的深浅,“哪是我剪的?自己搁在屋里自己剪的……”
李梅揪住邱艳:“别动,躲什么?你看看你,啥也不会干!看看人家,也不知道那么大个人了,会干啥?”
桐桐打岔,“伤口有点深,怕是得去缝合两针吧,也得打破伤风针。”
田易阳细看,“是有点深,带过去叫缝合一下。”
“不用!”李梅给看了看,“我以前伤的比这个深,几天就长好了……”
“教室太冷了,总想搓耳朵!这得请一周假。”桐桐就说,“太受罪了,又疼又冻的,多难受呀!伤口不容易愈合……”
“还得请假?”
邱艳捂住耳朵,“疼!”
“得!去缝合去!开点止疼药,学校得去。”李梅看的发愁,带着女儿往出走,出去了这才想起来,“那个……这次期中考试,你们桐桐是第一还是第二?”
第一吧?跟那个谁家的孩子并列的。
李梅点了点邱艳,“你都不知道我家这个考了多少……英语不知道咋学的,只考了三十八分,化学给考了十七分……你说这怎么弄!”
邱艳觉得尴尬的厉害,她都不敢看林雨桐的眼睛,成绩出来自己就没提过,只说没考好,榜单也只张贴前一百名的。
桐桐就说,“这次听力,好几个教室的喇叭都刺啦刺啦的听不清楚,影响的人都不想答题了。化学卷子是老师刻出来的,有一半的试卷字迹都不清楚,这种的肯定考不好,都没考好……所以成绩两极分化很严重……”
李梅这才说:“是吗?”
“嗯!”
“学校咋弄的……”
是啊!谁知道咋弄的。
邱艳这才抬眼看过来,朝桐桐笑。
桐桐给她使眼色,然后叮嘱,“你回来了就喊我,我给你把头发修修?”
“好!”
门关上了,田易阳低声问:“邱艳成绩退步那么大?”
“还好!可能这次没考好。”
“那不能次次都考不好!”田易阳拿了扫帚,去闺女的房间打扫去了。
桐桐追过去:“我来!”
“你站外面,一会子看看衣服上沾了没有……赶紧把秋衣换下来,要不然扎的慌。”田易阳一边扫着,一边说桐桐,“啥也没有学习重要!那孩子也不知道咋想的,她要是放学是跟男同学玩,早恋……你就不要等她了,就说作业多,自己回来。”
桐桐:“…………没有!就是偶尔没有考好。”
母女俩正说着话呢,楼下有人喊:“林守道——林守道——林守道家有人没有?你妻姐叫人给捎带了东西。”
是说桐桐的姨妈家!
桐桐问说:“我下去取?”
不用!田易阳挺高兴的,“你学习,我下去。”
结果上来的时候拎了两个蛇皮袋子,看样子像是衣物。
姨妈在城郊的农场工作,很少进城来。田易阳喊着桐桐拿剪刀:“看看你姨妈送了啥东西。”
袋子打开,一件一件的往出拿,取到最后,田易阳脸上的笑意全都没有了。这拿来的都是旧衣服!
旧衣服洗的很干净,然后叠放的整整齐齐的,一件一件的。
有外套,旧裤子,旧棉衣,还有旧鞋子,女孩戴的旧帽子旧围脖,连带的手套都有。
拿来的两蛇皮袋子,全是的。
姨妈家两个女儿,一个比桐桐大两岁,一个跟桐桐童年,月份上比桐桐大半岁。但两个表姐都不像是桐桐一样,跟没吃饱饭似得,因此,这俩穿小的衣裳桐桐应该是都能穿的。
但桐桐不爱穿人家的旧的,她宁肯穿的土一些,那也得是新的。
田易阳拉着个脸,直接把衣服全都塞到袋子里,拎着就往出走,直接给扔到垃圾桶边上,这才往回走。
一边走着,眼泪一边掉着,回来就坐在缝纫机前,趴在缝纫机上哭出来了,“林雨桐,你得给你妈争口气。”
“您看……想多了吧!我姨妈就觉得衣服好好的,跟您又不是外人,才拿给我穿的……”
“那她以前咋不拿旧的给你穿?”以前给的都是弹好的棉花之类的,她自己都说,每年拾庄稼都吃不完用不完,这些东西她有,家里少不了用棉花,她那边宽裕。
她就是捎带上二三斤棉花,叫给孩子把被子续暖,这也行呀!捎带些旧衣服,这是看不起谁呢?
或是我求过你,叫你接济我了?不过是听老家那边说了一句,你就来接济我这个穷亲戚来了?
桐桐:“……”这就是那种——没被子盖的最怕人家说‘着凉’的事!总觉得人家是拐弯抹角的笑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