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护士,也是厂里的子弟。跟这个护士沾亲带故的,一个都没有在名单上。”
有些双职工,都给安排下岗了。
有些全家三亲六故,都能留下。
凭什么?就他了。
桐桐起身拉四爷起来,“走!”
去哪?
“走大路回去,上台球厅去。”
这个点,周鹏一般都在台球厅。他也不是完全不挣钱,这不是在街上开个台球厅吗?七八张台球桌子,打一台球两毛,但这里经常聚集着一伙子无所事事的小伙子大姑娘。
从十四五、十五六到一十郎当岁,可以说是混混们的聚集地。
正经人谁上这里来?
周鹏叼着烟蹲在台阶上,树荫下都是他的球桌,几伙子人围着台球桌,有的打,有的看。
桐桐一走过去,就有人冲着这边打口哨,喊周鹏:“你妹妹来了!”
周鹏扭脸看过来,见桐桐跟一个小子一块过去,就蹲着没动,上下打量了一眼,觉得面熟:“金思明?”
“那是我哥。”两人孪生,长的极其相似。只是金思明多在外面混,原主性格更文弱一些,现在也只是长的像,别的地方毫无相似的地方。
那小子初中也没毕业,但肯定不可能补课。科科都是一三十分,他就没想着初中念完书还得再继续上学。
周鹏点点头,他们家这些表兄弟长的都有点像。
问完就不搭理了,问桐桐:“不上学,跑出来干嘛?”
桐桐朝边上指了指,“过来说话。”
成!还神神秘秘的。
到了边上,周鹏又去买了一根雪糕塞给桐桐这才问:“谁欺负你了?”
“不是!我就想问问,你知道哪里能借到相机?”
干什么?
桐桐看他,咬了一口雪糕才道:“拍点纪念照。”
不是!周鹏看她,问说:“你是想找胡胜利。”
“真没有!”
“你少骗人,最近光是找我借相机的,没有五十个人也有三十个人,为啥的,都知道。”周鹏说着,面色一下子就变的难看,眼神变的晦涩难言。他的眼前像是出现了两年前的事,妈妈去找领导,因为爸爸是在车间出意外似得,炼钢炉里化的骨灰都没剩下。
这种情况,单位该给抚恤,也该给他们照顾。
但是,该给的抚恤金迟迟不发,妈妈就去找了,家里揭不开锅了。
那天晚上,妈妈没回来。
当时他都十五了,有什么不懂的?果然,随后的日子就好起来了。
再加上周围人的嘀嘀咕咕,背后的那些话他都知道。
“找他?”吃亏没吃够吗?“离他远点。”
“不是真去找他,是想……”
想什么也不行,“别犯蠢。”
不是犯蠢,“是邱艳她爸她妈都没工作了,她被送到乡下了……马上就是我爸我妈……可其实,我们俩家都是能留一个在岗的!无外乎就是欺负没根基的人,好给关系户腾位置。我们不多占,但谁也别欺负。”
“这事叫人逮住了,会被打死的。”周鹏左右看看,然后才道,“这事都在晚上,你爸你妈在家,你能出来?瞎胡闹!就算是能出来,你知道人家什么时候见面?上面的工作组还在呢,就在招待所住!以前胡胜利都是带着人在招待所……安全!有一层楼一般人都不能上去。”
整个儿的土皇帝做派!
四爷摁住桐桐,不叫她说话,她表现的太出格就吓人了。他问周鹏,“那个护士你知道是哪个?”
“知道!他男人常来这一片,对面的游戏厅和录像厅,晚上要么舞厅酒吧,要么上了赌桌。他媳妇的事他知道,花钱且随心呢!他媳妇偷人,他拿媳妇给的钱,常在外面混……”
这样啊!
四爷就摆手,“那没事了!桐桐是瞎想的,这事确实不能干。”说着就拉桐桐走,“走!回学校了,下午课该开始了。”
周鹏心里松了一口气:恨胡胜利是真的!可真要是胡胜利倒了,自家的日子会更好过吗?
桐桐说说气话就罢了,不能当真!她这种想法跟两年前的自己一样,可真等细想想就知道了,根本拧不过大腿的。徒惹祸事,何必呢?
自己想过那么干,这个厂里想那么干的人太多了,可结果怎么样了呢?还是不是一样,偃旗息鼓了。
桐桐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得从那个护士的丈夫入手。
不是好赌吗?
赌!
四爷叫桐桐先回:“你别管了,我今晚去办。”
怎么办?
“你不用管。”我出门比你方便的多。
事实上,现在这半大小子出去晃悠半晚上,家里人真的不是很管的住,也不太操心。
桐桐:“……”治安很混乱,这种情况下放你出门,我是真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