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向阳(191)
老孙住院了, 桐桐第二天得去一趟。
平时主要负责他身体情况的,就是桐桐。
当然了,老孙的情况, 主要是他被照顾的情况, 桐桐是必须要跟刘主任汇报的!病人嘛, 三分治, 七分养。
大夫再怎么高明,也经不住家属这么折腾。
而怎么跟老孙谈, 就不是桐桐的事了,有刘主任呢。
刘主任也跟老孙谈过, 他给的建议说:“要是这种情况不能完全改善, 那你就考虑看看能不能跟子女生活。”两口子分开。
谈的时候桐桐就在外间,她听的清清楚楚的。
反正都到了那个份上了,刘主任也没劝过人家过不下去就离这样的话。
事实上,子女成家了,跟子女住是个法子。他退休金高, 跟着儿子,那退休金大多数就给到儿子两口子手里了。
要是住的逼仄,那做儿子的可以做主在他家附近给老孙租个房子,这也是一种方式。
况且他女儿的条件好,女婿又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再加上无亲无眷的, 想来并不介意家里多个老孙。
事实还真就是这样,图全就提过, 打着叫老孙给他帮忙的借口,说车行里事多,要是不愿意住在家里, 可以去店里嘛!店在城外,买了三十亩地,这地都是咱的,盖的房子也是咱的,后面有员工宿舍,也带着食堂。
白天您就是跟着去店里,中间也有休息的地方,给您专门拾掇一间房子能怎么着呀?
晚上咱回家睡,白天咱一起去店里。
结果老孙自己不愿意,用老孙的话说:“我常年不在家,现在你们管我,你妈会觉得你们疏远她,算了。”
于是,不了了之。
桐桐今儿去医院,还是孙静和图全在。
孙静怀孕了,折腾不起了。桐桐就问说:“大志哥呢?”
“我哥昨晚在,今儿我叫上班去了!我嫂子要带孩子,我就没叫她来。看好孩子就行了!”孙静拉着桐桐坐,“大夫说幸好你叫吃了急救的丸药……”
吃了急救的丸药还呼吸急促了?按说戴着口罩呢,不至于呀。
她就道:“我先进去看看。”
见孙静要跟,她忙道:“叫图哥跟着就行,你安心的呆着吧。”
两人进去了,图全才低声问:“折腾的这么邪乎?”
桐桐‘嘘’了一声,这才靠过去,抓了老孙的手腕,号脉之后就道:“您这又是何必呢?”
老孙摆摆手:“……”六十大几的人了,死了就死了!死了干脆。
桐桐没法说,只给图全朝外指了指:出去说。
出去自然要找刘主任,这话得说清楚:“……我见到的时候是戴着口罩的,所以,我估摸着难受是有一点的!但这个情况……孙叔是摘了口罩了。也就是救护车到的及时,要是不及时,便是急救丸服用了,也够呛。”
其实,他完全可以从屋里出来!出来走到林家,自己就在林家。
但是他没有,他选择了放弃求助,甚至摘掉了口罩。
孙静就问说,“那要是夜里,我爸睡着了,给床边倒一瓶香水,再关上窗户,会怎么样?”
图全拉了孙静一下:不至于!要是想要他的命早这么干了,这不就是在他清醒能自救的时候才这么干,摆明了就是故意折磨他呢吗?
她要表达的意思是:我恨你,恨不得你死。你就是真的快死了,那我也只有拍手称快的份。
孙静真的是:“……我之前每月按时给我妈钱,后来我看她跟我爸的情况糟糕,我就再没给过!我爸的工资一直就是分四份,他自己留四分之一,四分之三给我妈。我妈要养我们呀!一直就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爸的退休金和补贴,他留四分之一,四分之三在我妈手里。我就想着我不给我妈钱了,叫她知道知道……她花钱大手大脚那花用的大多数都是我爸的……”
总想着有这个前提,两人哪怕谁也不搭理谁呢,可好歹不至于闹的太过分。
可谁知道竟然到了这个份上。
孙静问图全:“有没有可能,子女做主叫父母离婚的!或是起诉离婚,找律师,起诉!”说完又问刘主任,“或者,我爸是病人,不具有完全的民事责任,可以由我们做子女的做主,替他起诉,跟我妈离婚。”
离婚是夫妻双方的事,只能是夫妻双方的事,谁也不能代替!
刘主任就说:“这事组织上一定会管的,你们先等等。”
孙静抚着肚子,在外面等桐桐出来。
桐桐一出来,她就问说:“工资得去财务上领,是吧?”
当然!工资不是存折,是现金。直接去财务领就可以了!
“能代领,对吧?”
当然!夫妻、子女,只要当事人同意,这个钱就可以委托对方来领。就像是有些老人瘫痪了,那这工资不还得子女来领么?
孙静‘嗯’了一声,“回头我爸的工资我领!”
桐桐:“……”也是个办法!老孙的工资和补贴都很高,而苏晓梅她的退休工资现在有一百没有?差不多就是一百零几块吧。
要是她一个人的话,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