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吴庆坐回去,问说,“她是干嘛的呀?”
“这姑娘中专毕业,学园林还是什么的,现在在园林局工作。”鲁师傅低声道,“别小看人家,虽然只是一个区的园林局,但人家是副局了。”
副科而已!
“那可不一样……”这有权管事的和那种坐办公室的科员不是一码事吧。而且,这姑娘的一家都在区里这个圈子里,没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可不出这个圈子,就不需要处理太多的人情往来。
这不是考虑儿子的前程嘛!大的别想,下基层直接下到区里挺好!在这个圈子里来回的腾挪腾挪,也差不了。
好歹有老丈人家的关系网,只要在网子里,有时候人身上的很多缺点就不是缺点了!毕竟,不看这一面还得看那一面嘛!
就像是在这大院里,不是吴庆做的多好,是大家愿意给自己这个面子而已。
既然儿子非要走那条路,她想着,放在熟人的关系网里,有人能关照到的,这就比较合适了。
这大院里很多人家都有这样那样的关系,但是,关系这种东西,大事上要可靠,还得是家里人。朋友之间,那是不伤利益的小忙,大家互帮互助,问题不大。不能指着两家走动的近,就求人家提携,关键是人情大了咱还不上,就不能因为这个去上门求人。
这要这么着了,人家就觉得咱没分寸,得有多远离多远。
自家儿子的性格就这样,路非要这么走,只能这么着。
关键是,这个姑娘是真的好,多利索呀!长的比一般人强,为人又活泛。这要不是人家一听自家儿子是大学毕业,人家都不来见的。
这一走,鲁师傅心里就有心事了。有心事还没办法说,只拿着抹布把桌子、沙发擦了又擦。
吴庆在边上吃饭,“妈,她一个中专毕业……”
话没说完呢,门被敲响了,是那姑娘的姨妈来了。鲁师傅不敢叫人家进去当着儿子的面说,只拉着想去楼下说。
谁知道人家姨妈很急,一边下楼一边说:“这事算了……我家外甥女说她的条件不好,配不上你们家!”
鲁师傅并没有听见儿子说人家学历低呀,“我事先也没说孩子的学历。”
这叫人怎么说呢?说自家外甥女回去就埋怨,说这个人不行,不大气。
怎么个不大气,她也不说,宁愿去跟一个街道办的办事员相亲,也坚决觉得这个不行。
然后就这样了:话说的再客气,说到底,人家没瞧上。
吴庆一看母亲的表情就知道,人家没看上自己。
他端着碗吃他的饭,“没看对眼,我也觉得不合适!我俩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别操心了。”
“儿子,眼光不能太高!咱看人家也得看看自己的条件……”
吴庆放下筷子,看向母亲:“您也是觉得我窝囊,没本事!考上个大学却没啥用处。”说着,站起来,路过那一对沙发,他轻轻的踢了一脚,“沙发扔了吧!用的起就用,用不起捡人家的算怎么回事?”
拿着抹布擦来擦去的,人家弃如敝履,你却爱若珍宝!
“沙发怎么你了?”
“每看一次,就像是在证明我的无能!”吴庆转过身来,“在你眼里,能挣钱的钱三宝都是宝贝……你向来看有本事的人都是笑脸相迎……从我毕业到现在,你总是说‘你适合这个’‘你不适合那个’,‘你得找个什么对象提携你’,‘你不会来事’‘你得跟领导怎么相处’‘你得上领导家去’……这工作是你干还是我干?”
鲁师傅:“……”我错了?
她看着儿子那表情,知道再不能说别的了,只能道:“行!不提了!不提了。妈的错!你的事我再不问了!人的时运不一样,你说对,妈老了,爱絮叨了!我儿子有文凭,大学那么难考都考上了,还有啥不能的?我儿子肯定能有出息。”
吴庆默默的低头,回头看向母亲:“妈……我……我不该发脾气!但我保证,我肯定能有出息,我肯定能叫你过上好日子……”
“嗯!妈信你。”
鲁师傅趁着晚上,还是将沙发给丢出去了。她怕尹禛和林桐看见了有想法,木质的皮沙发,她一个人扛着,走了很远很远,且走了两趟,给放在了修理铺的门口。
沙发真的挺好的,要是随便给扔了——可惜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