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多了也不行,消化不了。
说完又道:“得闲了,用玉米面、面粉,再加点奶粉和糖……”说着就想起来了,“赶明还得叫尹禛来,叫他用铁皮桶子给做个烤箱!烤粗粮饼子放着……我爸饿了就能吃。”
林楠一边忙着,一边说她:“你倒是真会折腾人!那东西我做就是了……”
“你不会!他那边要工具有工具,要工人有工人,顺手的事……”你做的未必有他做的好用,“您别管了,我跟他说。”
嘿!你现在用人家是一点也不客气。
桐桐留这娘仨在厨房,自己又穿了旧的棉袄去药房里,将小炉子升起来,熬药。
林枫追出来喊:“你告诉怎么弄……”
这个你真弄不了,“这得掌握火候,取最好的药效……我也才学呢,你别捣乱。”
多冷呀!
“我守在炉子边冷什么……”桐桐摆手,“这里是我的地方,谁都别进来。”
林枫看见她坐在小板凳上,守着炉子,给里面添木柴,由着火窜上来,烟火都扑脸了。柜台上的药材就那么摆着,这是今儿从医院带回来的。
有些药要提前煎,有些药得最后放,这都挺有讲究的。
这东西,还真就帮不了一点忙。
桐桐看着砂锅里的药慢慢的翻滚,用一根筷子将盖子支棱起来,怕药汤溢出来。眼睛里看着这个,心却全不在上面。
她想着那个刚被送到医院的危急病患,眼睛看不见了,这可能是身体机能出现问题之后导致的,也可能是被某种物质扑了眼睛了。而肺气肿……这得分什么类型的肺气肿。
中医上对这个分的很细致,痰浊阻肺是一种,痰蒙神窍是另一种。只这种分类,就分了六种。不见病人不号脉,就无法判断这都哪种类型,更谈不上用药了。
况且,谁信你呀?
有些职业环境是那样的:其一,癌变;其二,畸变;其三,突变。
这玩意就是叫亲自处理……也是极其难处理的,有些伤害甚至是不可逆的。
汤药咕嘟嘟的响着,药味扑鼻而来,只闻着味道,她就知道哪一味药的药材本身不大好。也不用特意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她将火给灭了。药汤子倒出来,然后把废药渣倒在竹篦子上,晾着吧!这玩意晾干了,明年弄成粉末,洒在院子里能驱蚊虫。
等药温热了端进去,林诚儒小睡了一觉刚醒,这个药马上就能喝了。
改在了饭前一个小时,他也不问。端来了,他就喝!
桐桐就解释,“徐大夫的方子太平、太温厚了……”
林诚儒只笑,中医讲究王道!王道便是以平和的药物缓缓调理,以徐徐见效,温养身体,调养诸多不和为上。
这些年,他也跟基地的大夫坐而论道,这些道理他是明白的。
可显见的,自家这姑娘看着温软,却不是个走王道路子的人。
桐桐说她的理论,“若是身子本身出现了问题,那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当然需得慢慢调理。可您这个不是……”这是毒,“因此,我想着,与其这么拖垮了您,就不如用虎狼暴虐之药……猛攻强取。”
林诚儒将药咽下去,只夸:“乱世需用重典,同理,急病需用猛药!小林大夫,我非常认同你的理论。”
试试嘛!试试又无妨。只不过是敢这么用药的,要么是大国手,要么是愣头青。学了中医,但学的不到一定程度,是不敢这么用虎狼之药的。这东西是能有奇效,但同样,一旦用错了,那后果也是极其严重的。
大夫怕担责,自然愿意用平和的药物,缓缓图之。病人自然就得长期承受病痛的折磨,所以,当真就是病去如抽丝。
他夸女儿,“敢于打破常规,非常事非常办法……哪怕需要付出一点微笑的代价,但事有轻重缓解……身体的诸多不和也分轻重……便是用药之后有些副作用,这也是正常的代价。小林大夫,你的胆子还是需要大一点,再大一点的……”
这么说着,就只觉得浑身燥热。
桐桐是眼看着他的汗密密匝匝的出来,然后她抓了白毛巾在他头上擦了一下,干净的白毛巾上看见了脏的颜色,像是人脸上有土一样。
其实,这不是,这是排毒呢。
汗腺、毛孔齐发力,速度会很快。之后身体会虚一点,但是精神却会好,感知会轻松一点。
林诚儒不言语,桐桐却不瞒着,叫季安,“妈,准备热水、毛巾——”
这一拨大汗淋漓,持续了四十分钟。
谁也没有说桐桐一句,担心也忍着。可这一拨过去之后,用人毛巾给擦拭了,换了衣裳,林诚儒又喝了两大杯水,去了一趟厕所之后,竟是肚子咕咕咕的叫。
他自己都一脸诧异:“饿了!”
好几年没主动觉得饥饿了,吃饭不过是必须得吃饭而已!
桐桐就赶紧抓电话,给刘大夫打过去,告诉他这个情况,另外还问说,“……大病还需猛药,在我爸身上,我觉得这是对的。”
刘大夫问说:“你又用兽医的方子给你爸排毒了?”
桐桐便支支吾吾起来,吭哧了半晌才道,“还是按照体重减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