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总说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此次我才真的更深一层的理解了这个话的意思。天下的未来从不是谁一言而定的……”
就像是新明之初,急切的解决问题,但却有一个东西没做好,那便是思想上的统一。当时的情况紧急,以君权驾驭,硬生生的拐了弯了。可理念在短时间内并没有扎下更深的根来,或者说,理念与制度相悖,这一百七十多年的发展和出现的问题,追朔起来一定与这个有关。
天下的发展不应该是帝王或是当权者选择哪条路,朝哪个方向发展,而是天下更多人选择什么样的路,要朝哪个方向走。
天下人才是天下的主宰!唯有如此,朝前的路才是健康的。
如果说,百姓心中的太|祖和祖娘娘如神祗造就了一个奇迹,那么而今,谁也不能是神祗,不管是自己还是四爷,都只是大浪潮席卷下的一份子。
只能说站在船头上,掌舵而已。掌舵嘛,它永远得是左右不停的调整,如此,船才能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而各种思想的碰撞,就像是风和潮水,它们推着船一时这样摆,一时那样摇,一会子这边力大,过会子那边力大。
罗君如她们的想法就属于其中的一股力量,而自己不管是跟她站在一起,还是站在她的对立面,加剧的都是船体的动荡。
此行为,智者不取!
跟罗君如拍了半晚上的桌子之后,一下子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第二天早起再看各种报纸,她从心态上来说,就放平整了。
像是李青山这样的儒学生,他在报纸上的理论就是:为什么出现这种争执呢?为什么之前的两千年没有出现过这种无礼的事了呢?无外乎是礼乐的废弛。儒家‘三从四德’,需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对天下的安定是有好处。
对此,他还对‘三从’进行了新的解释,就像是说,‘从’并非附属,它不是听从、依顺的意思。若是这个意思,那夫死从子岂不是与孝道相违背。所以,‘从’的意思应该是‘参与其事’。
换言之,女子在家,可以管理家中事务;女子嫁人,也应该从事夫家事务。
桐桐一边看一边笑,别管他怎么解释的,但是对儒家的一些东西有了新的诠释。而今看着很牵强,但随后多翻翻典籍,一点点完善,未必不能有一个更新的理念出来。
四爷推了另一份报纸过来,“这个也有意思,你瞧瞧。”
桐桐接过来放在边上,这个作者名字最近常见:“曾远?”
嗯!不知道是何许人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之前在一些小报上写些风月文章,可现在瞧着,文章倒是越发的有见地了。
桐桐看了看,此人引的是《道德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不仁,不是不仁义,不仁爱。它的意思是说,天地是没有好恶的!
既然没有好恶,那么就不会对任何人有偏爱,只能说天地对任何事物都是一样的残酷。
这天地之间,物种万千,为何独独只有人比其他物种更优秀呢?这并不是天地偏私人类,而是只有如此,才符合天地的规律。
桐桐拿着这个反复的看,怎么说呢?此人的想法有了一点点别样的苗头,他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
比如,他说,天地没有偏好,既然如此,那么,存在君权神授吗?君王还是天子吗?
再比如,他说,万物一样,万物平等。可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出现不平等的现象呢?往下引申,这是不是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呢?
而事实上,道家讲究的道法自然,不就是遵循世间万物的生存法则吗?
桐桐就笑了,“瞧着吧,过几天就有人写文章反驳他!”儒家的董仲舒说‘君权天授’,他则说,没有谁特殊,天地对谁都一样。
这一驳斥,可能很快就促成了他的思想和主张逐渐的成熟。
所以,辩,真的是好事。
报纸放下,她继续吃饭。这种事以后是常态了,得注意,但咱还有正事呢!
四爷问说:“今儿要干点什么?”
“抓紧把大案审核完,趁着入冬以前,还是想各地看看去!看看各地的情况……从去年到今年,都整整一年了。若是再有什么问题……朝廷也可以引入‘优胜劣汰’了!”
四爷就笑:这不就对了嘛!该吵叫他们吵,务实的干事,少打嘴仗永远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