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倒是怕什么?带我兄弟去歇着,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这十数人面面相觑,但大熊还是退了一步,浑身戒备的看着手里拿着火|器的小子,“这位……”
“是你们林三爷!以后都尊着点。”
“林三爷请。”
桐桐抬脚便走了,真就去客房歇着去了。
门一关上,大熊去找九叔,就见九叔面色铁青,他忙去领罚:“九叔,是小的们的疏忽。”
九叔摆摆手,只问说:“睡了?”
“睡了。”大熊朝外看了一眼,“……这孙子什么来历?”
“本事很大,亡命之徒。想分一杯羹!”
“那就留不得,想办法剁了他。”
九叔在屋里踱步,良久之后才道:“这人年轻,是个二彪子。莽人有莽人的用法,先稳住他再说其他。”
是!
“查他……先把他的底子摸清了再说其他。”
是!
“那就去守着吧!”吓死老子了。
于是,码头上就多了一个林三爷。
桩子和王宝等人第二天来干活,他们没跟上面接触过,不知道该怎么分配活。结果就看见林三跟着九爷,两人说说笑笑的。
而东叔呢,家里都空了,人也不知所踪。
所以,到底出啥事了呢?
然后一大早的,桩子就被喊过去,有个中号的船的货归他们卸,三两银子。未曾克扣,直接拿到手里了!
桩子跟大家商量,“这三成……给林三爷留着?”
嗯!当然。这已经比平时挣的多了太多了。
九叔只陪了一上午就走了,“年纪大了,盯不住了。叫大熊陪着你吧!”
桐桐应了一声,目送对方离开。
大熊一言不发就这么跟着。
晌午吃饭的时候,又专门送了饭菜来。六个菜,各个都是大菜。
大熊恭敬的给这个林三递筷子,“林三爷,请用。这是九叔格外关照的。”
桐桐斜眼看了他一眼,问说,“不服?”
“不敢!”
桐桐‘嗤’的一笑,见桩子带着人来送钱,桐桐给推过去了,“留着吧!我林三只朝上吃,不贪下面的银钱。兄弟们挣的都是血汗钱,我拿着不安心。该我得的,商家已经给了。你们把活按时干完,干好,这就是帮了我的忙了。
你们今儿是三十六个人,那这三两,便是三十六个人平分。一人分八十三文,还能剩余十二文。这十二文单留给领活的人,谁负责,谁组织,谁操心最多,谁担事最多,那这结余归谁。结余的多,你多留。结余的少,你少留。
或是你觉得不好意思拿这个银子,你也可将他保管起来,记账存着。兄弟们谁家有个难事,或是病了灾了,这钱就能起作用了。”
桩子马上道:“那就平分,剩下的……留着,谁家有难处,紧着谁家。”
那就去吧!事实上管事的人只要搭把手就行,可以在体力上少付出。所以,拿的一样多,他也未见得就吃亏了。
工人多了,就得有一种单纯的,不以物质利益为先的领头人。
你若处处盘剥下面的人,你也就无法做这个领头人。
桐桐思量着,然后看大熊,“你不吃?”
“林三爷吃饭,小的怎么敢同席。”
阴阳怪气的!桐桐没回头,只道,“那你也去吃吧,不用伺候了。”
大熊在背后瞪眼,愤愤的转身了。
一转身,黄狗子就在远处拱手,一副等着他的样子。
大熊跟着黄狗子走了,仓房里摆着席面。
黄狗子低声道:“熊爷,那位爷是什么来头呀?”
“码头上的事,还有你不知道的?”
“嗐!我就听说是从盛京来的,有个哥哥在拉石子铺铁轨,有个姐姐病了,长了一脸的疹子,他是带着他姐姐来瞧病的。在小刘庄租了个院子,姐弟俩过活呢。”
“真吗?”
“真呐!今儿早上,他那姐姐给外寄信,信嘛,咱有兄弟摸出来了,又叫人给抄下来,这才把原件给寄出去了。”
“信呢?”
“这不!”黄狗子将信递过去,“您瞅瞅,大白话说的都是家里的事。连这小子昨儿回去给家里了几文钱都写了。”
“那就是没什么来历呀。”大熊朝外看了一眼,“这小子……是个狠茬子!九叔老了,不愿意冒险了。这小子横插一杠子,将来这码头的事……”
“舍了您熊爷,咱谁也不认。”
大熊拍了拍对方,“二爷是个狠的……你说能不能……”
黄狗子马上道:“您是大哥,兄弟就听您的!他一个外来户,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吗?敢进来?淹不死他。”
上道!是得淹死他。咱家的水浅,叫这小子活了,那就想法子偷着放了大水放进来,还就不信淹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