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去哪?”
“寺庙。”
皇觉寺建在半山腰,跟新明的寺庙并无不同。
马车停在寺庙前,桐桐自马车上下来。今儿这个寺庙,香火尤其鼎盛。才一下来,后面便有马车来催,叫让开位置。
秦敏低声问:“为何这么多女子……”
“今儿出来的多是皇室子弟,又有八旗勋贵,出身稍微低一些的人家,还是愿意带着女儿来此地的。”没看见一个个的打扮花枝招展的吗?
秦敏就看了看自家大人,就见她一手扶着自己的胳膊,一手轻轻拎着裙摆,一步一步的上台阶,那手上的帕子,那走路的姿态,真是极贵气的。
这么一进去,好些人都站住脚朝这边看,然后窃窃私语。好似在讨论这是谁家的姑娘,没见过呀。
桐桐能听得懂她们的话,她们在猜测,怕是谁家见不得人的庶女,或是当地谁家勋贵从哪里选来的美人,专门来进给皇上的。
这模样,这气度,宫里怕是也没这样的。
皇后完颜氏也只是清秀而已,这般的美人前程只怕是尽有的。
桐桐先被安置到静室,从静室的后门出去,绕过花木丛中隐蔽的小路,才从一处暗门中入了一件佛堂。
朱字营的人守在外面,桐桐只带了秦敏和陆剑山进去。
佛堂里,正有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带着两个人。一个一看就是太监,另一个三十许岁人,他应该是国舅完颜刚烈。
青年穿着常服,身上的配饰一看便知他的身份。此人便是爱新觉罗宁毅,瘦长的脸,冷白的皮,面容平和。
而那位一脸和气的太监,该是叫和顺,圆团团的一张脸,一直躬身站着。
完颜刚烈名刚烈,看起来却并不刚烈,是个很斯文儒雅的长相。
桐桐一行三人打量对方,对方也在打量他们。
爱新觉罗宁毅看着一身旗装的女子,真乃一绝色佳人,这便是声名赫赫的林叔珩么?还真是叫人意外。
跟着她的自然也不是婢女,那扮作婢女的也该是女官。在她的身上看不到半丝卑微之气。
至于那一员一看就是武将的人,他也并不知道是谁。
传信只说,林叔珩要见。
没有旨意,没过朝廷,私下密会,这是要避开朝X当地贵族。于是,他这才来了。
对方没有要见礼的意思,和顺要上前,爱新觉罗宁毅看了和顺一眼,制止了他:正是仰仗新明的时候,倒不用如此。新明向来尊卑不明,就这样吧。
他率先坐了主位,然后才开言:“林伯爷请。”
说的很好的汉话,完全听不出别的口音。
桐桐顺势便坐下了,“知道陛下不能久留,那我便开门见山、长话短说了。”
“请。”
桐桐问他:“陛下可是苦恼于当地贵族?”
爱新觉罗宁毅笑了一下,“林伯爷乃是新明勋贵,亦是朝中重臣。朝事你是懂的!朕也读圣贤书,朕每日都读新明的报纸。报纸虽晚一些送来,但盛京从未曾延误过。新明主张什么,朕清楚。若想江山稳固,朕亦是有心效仿新明。
然则,朝X勋贵便是最大的拦路虎。满人虽口口声声称‘主子’‘奴才’,但实质上,仅仅只是口头上的称谓而已。便是奴才,也有上升途径!但是当地的贵族向来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将尊卑看的比我们更重。父母为贱民,子女便为贱民。甚至于,母亲为贱民,便是父亲尊贵,其母所生子女,亦为贱民。
满人中的宦官世家,虽嫡庶分明,但庶子庶女也绝不能等同于奴婢。可在当地贵族的意识里,贱便是贱,血统主导一切。这种境况之下,效仿新明便绝不可行。”
所以需得清除这些个自以为血统高贵的贵族,消除贵贱的差别。
桐桐对这个爱新觉罗宁毅很有些意外:他真的是不是这么想的,她不知道!但这番话说出来,就是在迎合自己的态度,迎合新明的态度。
换言之,他希望得到新明的帮助,替他清扫这些障碍。
这些障碍对他的统治造成了威胁,但他只字不提,只提这些障碍压迫了百姓,将更多的百姓视为贱民。
很聪明的态度!
可自己现在就需要他这一份聪明。
她沉吟了一瞬,问说,“如果陛下放出消息,只说想请新明来驻兵,会如何?”
完颜刚烈看了皇上一眼:驻兵万万不可。
爱新觉罗宁毅一时没言语,他得分辨:这个放出消息……真的只是放出消息,还是这里面藏着别的,以达到真来驻兵的目的。
桐桐就轻笑了一声,“陛下放出消息,那谁着急呢?有人比陛下更着急。着急了之后,会如何?会先下手为强。他们若是能得手,陛下是坐不了皇位的。要想成功,只有一个办法,也从外面引一股势力进来。这股势力,能是谁?”
倭国!
爱新觉罗宁毅依旧坐着没动,像是在思量,但是陆剑山听懂了:林叔珩这是想一箭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