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废黜,非陛下不可。这其实说的是皇上在此时的独断专行,亦是有法可依据的。
于是,事情的结果便是:着监察十日内清查此案!若是主动交代者,尚有从宽的可能;若拒不交代,一旦查实,断头台见。
包括那些商家,查查底子,看看一个个的都想干什么?
于是,议事到此暂时结束,其他的事,以后再议。
也对,小报的事很大,但尚不急。
但是参政、问政两院的事,是真急。
一散场,好些人都看紧金肆晔和林叔珩跟着陛下朝内宫去了。
所以:我们都是小人!都是我们以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了?人家君臣心有灵犀,事情突发而起,便突发处理,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金镇北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看林宪怀:老兄,你闺女是忠是奸,你看清楚了吗?
林宪怀坐着都没能起身,也看向金镇北:你儿子是忠是奸,你又看清楚了吗?
两个爹彼此对视,然后谁都没理谁,各走各的,走远了。
而桐桐和四爷呢,真跟着小皇帝去了内宫。
这事看起来处理的是云淡风轻,可是接下来呢?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小皇帝往炉子跟前一坐:“取民意这一点,是太|祖和祖娘娘坚持的,也是皇室始终坚持的。朕不能改变这一点!参政、问政,不过是听取民意的途径。如果这条途径废了,那下一条途径在哪里呢?”
也容易呀,“士、农、工、商、学、军,大致也就这些分类。士就不说了,农与各地父母官的评定挂钩,尽量做到少些弄虚作假。工嘛,这个现在最集中……”
工的人数攀升,成了城市的主体。
“商,只取义商。但凡有不诚信经营的,都不在义商之列。”至于学和军就不用说了!
将民意从随机的,调整为板块,各有各的利益需求,他们之间很难取得统一。
桐桐就说,“女性在其中的比例,至少得跟新阁的比例类似。”一比五!这是没法子的事,事实上,女性受教育、从事各种行业的总人数本就少,这一比五是能争取来的极限了。
小皇帝看金肆晔:你说呢?
四爷就说,“以后若是有新兴的行业,再往里添补就是了。但大致上,是逃不过这几种的。若是能把僧、道都添上,那就更合适了。”
小皇帝又问说,“最近,京城外建起了四五处洋人的教堂……”
“这个该管。”但是,百姓未必吃他们那一套。
桐桐就笑道:“如果洋教堂免费供给饭食,那牧师叫大家唱诗,可能真会有人去唱诗,唱完了有饭吃。挣了一碗饭,就省了家里的开销。”就如同去丧主家哭丧一样,哭了一场,不也得管饭吗?
至于说,信不信上帝呢?嗯!他们当着你的面会说信的。
反正在宫里说的挺愉快的,出宫的时候两人也挺高兴,甚至还绕道去买了烤板鸭,又要了鸭架子回去好熬汤下面条。
结果一到伯府门前,金家的管家就在门房坐着呢,“四公子,阁老说叫您回去。必须马上,不能耽搁。”
四爷才要说话,就见林宪怀正在照壁处站着,那看冻的胡子都不随风飘了,这必是等的时间也不短了。
他只能拱手,“那就陪您吃饭,先告辞了。”
林宪怀就看自家这闺女,“饿吗?先吃饭还是先去书房?”
桐桐看着手里的板鸭,其实挺饿的,“先去书房。”
书房里,桐桐搓着手坐在炉子边上,“该烤个红薯的。”
林宪怀捋了捋胡子,之前哈出来的气冻在胡子上,胡子满是冰碴。这会子冰融了,胡子彻底打湿了。他不顾狼狈的形象,问说,“说老实话,你到底要干什么?”
一力扶持陛下的是你们,可一力约束皇权的还是你们。
是忠是奸,你得给我说个明白。
桐桐沉默着,良久之后才道:“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陛下想怎么样。陛下放手权利,您还看不出来吗?能揽权而不揽权,为何?”
林宪怀皱眉:“何意?”
桐桐看林宪怀,然后便笑了,“您放心吧,儿必不会叫您和列祖列宗被人所不耻的!儿保证,所做每一件事,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别人给的信重。一生不做任何一件辜负他人之事。”
林宪怀:“……”可你依旧没告诉我你到底意欲何为。
他敲打着额头,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何为忠?何为奸?
看着这孩子,他第一次对评判‘忠奸’的标准有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