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下旨斩了金吾卫大将军一家,顺便还处理了那三位“名士”之后,韩星霁更是神清气爽。 相比其他,韩子韶就憔悴了很多。 最近这段时间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找到方向,以后能一点点掌权,结果最近这一系列事情下来,他发现并不是自己真的占据了上风,而是下面那些老臣压根就没跟他一般见识。 现在他们真计较起来直接让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这样的认知外加朝上不断施加的压力让他变得有些神经质,在韩星霁过来看他的时候,他阴恻恻地盯着韩星霁许久才问道:“你说朕真有那么不堪吗?” 韩星霁知道他最近压力肯定很大,但是没想到会大成这样,眼看人都要疯了啊,再不安抚一下,真疯起来恐怕要出事情。 皇帝再没有实权也是皇帝,至少宫卫在他手里,而且太后还住在宫里呢。 他温声安慰道:“陛下倒也不用放在心上,那罪人相貌堂堂,平日里对陛下言听计从,做事情中规中矩,谁看得出内里竟然如此不堪?他们真想欺上瞒下哪里是陛下能够知晓的?” 韩子韶表情稍微好看了一些:“你也这么觉得?” 韩星霁当然不这么觉得, 就算有一位官员欺上瞒下,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往上报本身就说明问题了,最主要的是你真的就这么放心大胆? 换成摄政王,你信不信前脚有人做了不法之事后脚绣衣使者就把消息报上去了? 说到底就是韩子韶想得太简单,只觉得把重要位置换上自己心腹就行,却没想过到底该怎么御下。 不过也是,在书馆上学的时候,好像也的确没有人教他们怎么管理下面的人。 话又说回来,他们一个个出身都不错,原本也都是王府世子,这种事情从小耳濡目染哪里还需要教?只能说当父母的可能就没带个好头。 想归想,表面上他还是说道:“是啊,陛下每天要忙那么多事情,难道还要你盯着每个大臣天天做什么吗?也不像话,这次其实也未必是针对陛下,主要是那罪人惹了不该惹的人,偏偏他做人猖狂,以为背靠陛下就能逃得一劫,是他肆意妄为连累了陛下啊。” 韩子韶听后眼神忽然清明了起来:“对,没错,都是他,枉朕如此信任他,他竟然打着朕的旗号做了这么多事情,只恨没把他五马分尸!” 韩星霁垂眸站在那里听韩子韶咒骂那位曾经的金吾卫大将军,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想笑。 他就知道韩子韶精神状态不对肯定不是因为反思,而是不想承认自己失败,他只是给对方找了一个借口而已。 过了一会,韩子韶骂够了之后,韩星霁趁机说道:“陛下倒也无需为此事介怀,国学馆开馆在即,届时秀才们都受陛下恩惠入馆学习,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韩子韶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来,转头看向韩星霁问道:“都准备好了?” “已经建好了一部分,按照现在的进度明年三月未必能够完全建好,臣的想法是为避免夜长梦多,先让那两位先生入学馆教书,正好算是试运行,免得等明年春闱之后再开馆手忙脚乱。” 韩子韶又问道:“那学生从何而来?” 韩星霁心说你这一天天都在关心个啥? “今年录取的秀才还有往年没有补上官的秀才都可以先收进去,这几个月教一教,若是有问题也可以及时调整。” 韩子韶当即拍板说道:“如此甚好,快快开馆!” 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件事情把之前的那些传言给压下去,而且……能留下两个人入国学馆也不错。 韩星霁应了一声就告退了,韩子韶定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十分矛盾。 他有一个猜测,最近他的遭遇根本就在于韩星霁脸上那一道伤口。 那天韩星霁从御书房出去之后被摄政王的人带走他是知道的,从那之后就开始出事情。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很牵强也很站不住脚,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往这方面想。 可若真是如此,韩星霁就不可能还让那两个人入国学馆教书,怎么也要把那两个人一网打尽才行。 韩子韶猜不透其中关联,感觉好像有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包围着他,他甚至猜不透韩星霁到底想做什么。!